“哐當(dāng)”一聲,廂房的木門被撞開了。
永嘉興奮地抬起頭往里跨去,做好了看見一對狗男女的準(zhǔn)備,卻看見謝明月與柳光舟好端端地站在茶桌兩端,各自被丫鬟小廝簇?fù)碇?,神色如常,衣冠?guī)整。
連一根頭發(fā)絲都未凌亂,哪有半點(diǎn)偷情的模樣?
“永嘉縣主?”
謝明月皺起眉頭,看著外面一圈看好戲的人,轉(zhuǎn)瞬間明白了永嘉的用意。
想捉奸。
可惜她弄錯(cuò)了。
她面無波瀾地笑了笑,看向永嘉。
“這是唱的哪出戲?”
“你們……”永嘉的目光在他們身上梭巡,實(shí)在是沒想到,廂房里居然有這么多人,雖然都是下人,可加起來有六七個(gè),廂房都快站不下了,要說在里面通奸,那也太過可笑。
“謝明月,你背著大哥會(huì)見外男!”
想了想,永嘉換了個(gè)理由指責(zé)她,“若非今日我與友人來此小聚,發(fā)現(xiàn)了你們之間的貓膩,你還不知要瞞著侯府多久!”
謝明月沉下臉,正要開口,柳光舟突然動(dòng)了。
他一把奪過謝明月面前的禮盒,遞到永嘉面前,理直氣壯。
“縣主可莫要胡亂揣測,今日在下面見戚夫人,不過是因?yàn)橛讶速R蘭芝有藥材托我轉(zhuǎn)交,我至今還未成親呢,若縣主就這般毀了我的姻緣,豈不是不美。”
柳光舟面如冠玉,白衣翩翩,雖然相傳性情有些古怪,可勝在氣質(zhì)風(fēng)流,永嘉身后一群貴女們見了,都有些春心萌動(dòng)。
忍不住為他說話:“是不是弄錯(cuò)了?這樣子哪是幽會(huì)……”
“這戚大夫人和柳大公子的模樣再疏遠(yuǎn)不過了,我看不是……”
永嘉沒想到他們見面竟是有正事。
“這、這定是你尋的借口!”
她惱羞成怒道。
謝明月與柳光舟不止第一次見了,柳光舟這么多年不成婚,誰知是不是在等她!
“賀蘭芝有東西交給她,為何不直接送到府上?卻要托你這個(gè)外男轉(zhuǎn)交?”
謝明月聞冷笑:“那當(dāng)然是因?yàn)椋嫌腥瞬焕蠈?shí),這藥送去府上,到不到得了我手里都不一定。”
她瞥了一眼永嘉,永嘉意識到了什么,正要阻攔,然而謝明月已經(jīng)快速說了出來。
“縣主,這幾日我未在府中管賬,聽聞你支了不少公中的銀兩,還將家中藥材庫里的黃精也取走了,府中這幾日也無人看大夫吧,怎么就要取這么多藥呢?”
這話一出,永嘉周圍的人都露出了奇異的神色。
支取公中銀兩就算了,這無病取藥……
當(dāng)即就有人同同伴咬耳朵:“這我知道,我們家的姨娘也愛用這招,拿府中的名貴藥材,偷偷倒到外頭的鋪?zhàn)永镔u,換取銀兩?!?
“?。靠捎兰慰h主……縣主要什么沒有,需要用這法子換銀子嗎?”
“你忘了,縣主大婚時(shí),那些嫁妝破破爛爛的……說不定,縣主手中沒什么錢呢,況且她那夫君也沒個(gè)一官半職的,恐怕一房人要指著縣主的食奉過活!”
永嘉聽到了議論,簡直要?dú)鈺炦^去。
“你別胡說!你這幾日都不著家,怎么知道我做了什么?你血口噴人!”
她激動(dòng)地指著謝明月,反觀謝明月神色淡然,面目如常,看過去反倒是身居高位的那個(gè)。
“我是否胡說,縣主心中自有決斷,”謝明月重新接過那禮盒,慢慢從永嘉身邊走過,“恕我失陪?!?
她走了,留下一扇掛在門框上要落不落的門,仿佛永嘉那岌岌可危的臉面。
柳光舟似笑非笑地朝永嘉鞠躬:“縣主好手腕,誤會(huì)一場,這修繕費(fèi)還請縣主掏腰包,在下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