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氏眼中,是謝晚晴從未見過的憎恨。
謝晚晴淚水漣漣,縮在戚修玉懷中:“母親,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戚修玉胳膊收緊,惱怒道:“母親,您怎么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就打晚晴?她是您的兒媳啊!這蔻丹又不止是她有,做不得證據(jù)!”
羅氏氣得直發(fā)抖,順清侯將云氏撥開,過去扶住發(fā)妻。
“逆子,這個(gè)時(shí)候了,你還護(hù)著她!”
羅氏不顧身份,上前一把抓起謝晚晴的手。
只見那被火燒傷的痕跡下,隱約可見五指抓痕,謝晚晴飽滿的指甲蓋上,也有一條長長的利器劃痕。
一看,便是曾有過掙扎、纏斗的樣子。
戚修玉的手,瞬間便松開了。
“晚晴?”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妻子。
戚修玉不明白,謝晚晴怎么能做出這種事。
那是他家的宗祠啊,那么多祖宗牌位,她說燒就燒了。
這讓他往后在府中再如何做人?
謝晚晴咬碎了一口牙,她頭一回親手殺人,自然留下不少破綻,所以企圖縱火燒毀一切,可她不知有些東西,竟是火燒不掉的。
可現(xiàn)在,她絕不能承認(rèn)這件事是她做的!
“真的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 ?
謝晚晴朝著羅氏與順清侯跪下,拼命磕頭。
“父親、母親,張嬤嬤是我從謝家?guī)У募疑?,我沒必要害她,真的不是我?!?
她使勁扣著地面:“今晚……今晚大嫂曾來過祠堂,她與張嬤嬤說了些話,我沒聽到?!?
謝明月一挑眉:“真是怪了,我好心去祠堂看望你,你竟連殺人放火的事也敢往我頭上扣,謝晚晴,你這是狗急跳墻,胡亂咬人啊?!?
順清侯不停地?fù)軇?dòng)著佛珠,見戚縉山不說話,也不知是個(gè)什么想法,只好忍著額角跳動(dòng),狠狠道:“少拉扯大房,你是修玉的媳婦,若不說實(shí)話,我直接讓他休妻!”
謝晚晴猛地抬頭,就連戚修玉亦是睜大了眼睛。
“父親,您說什么呢?”
他是覺得謝晚晴心狠,可也沒想過要休了她。
畢竟兩人一起經(jīng)歷過十年前的事,還共同育有一子,更妄論謝晚晴是謝家嫡女,突然休妻,他回京后的前途還要不要了?
順清侯將佛珠撥得飛快。
前有謝晚晴拿公中銀子放貸,后有殺人縱火,還不知她殺死張嬤嬤,是否與之前做的這些丑事有關(guān),這樣的兒媳,他怎敢要?
此時(shí)謝明月適當(dāng)開口:“父親,弟妹不敢認(rèn)也很正常,不如報(bào)官吧。”
話落,謝晚晴死死地抬眼盯住她。
幾乎用眼光撕下她一塊肉。
這件事若捅出去還得了?她謝晚晴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不行,此事都不許聲張!”
羅氏當(dāng)機(jī)立斷,派人送走了武侯鋪的人手,又遣走西苑的旁支。
二老爺帶著戚浩松離開,見兒子頻頻回頭,忍不住往他后腦勺來了一掌。
“臭小子,還看,小心待會(huì)這二房家的把咱們也渾扯進(jìn)去。”
他是沒想到,二房的媳婦居然敢做這種大事,而且還咬死不認(rèn),到處攀附。
“二嫂才不會(huì)做這種事,”戚浩松抿著嘴,倔強(qiáng)道,“二嫂最是照顧我們,溫柔賢德,斷不會(huì)行此惡事?!?
“你懂個(gè)屁,”二老爺又是一巴掌,“那是你二嫂,哪有小叔子把嫂子掛嘴邊的,你平日里記著,要避嫌!”
謝明月看著父子倆遠(yuǎn)去的背影,收回目光。
看來,謝晚晴在侯府里不是一般的得人心,就連西苑那邊的人,也在為她說話。
可她,偏要一一撕碎謝晚晴在人前的假面。
讓他們看清楚,自己這些年追捧的女人,到底是個(gè)什么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