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一些向左,一些又向右?這是幻覺嗎?否則的話,要是有風(fēng)吹來,這些紙條肯定是朝著同一個方向,怎么可能還分別朝著左右的?
但張哈子聽完之后,則是猛地朝著右邊打了一下方向,然后我就無比驚奇的發(fā)現(xiàn),原本躥出斷頭路,應(yīng)該要一頭栽進深坑的悍馬車,竟然就這么在虛空中平穩(wěn)的行駛起來!
只不過沒走多遠,車屁股就傳來‘咚’的一聲,我和張哈子都被震的死死靠在車椅背上,悍馬車的雙閃也自動打開,砸漆黑的夜里閃爍著黃色耀眼的光芒。----很顯然,車屁股應(yīng)該是撞到什么東西了。
我剛想問張哈子發(fā)什么瘋,結(jié)果借著悍馬車的燈光,就看見在我們前方不遠處,有一處收費站,紅紅綠綠,燈火通明。
按理來說,我們走出來后,我應(yīng)該很高興才對,可我卻半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這收費站,是紙扎的!
而且在收費站的旁邊,還站著兩個穿著黑色壽衣臉色慘白的紙人,一手做出招手的動作,另一手則拿著一根紅色的棍子,是酒精檢測儀。
而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是一個廢棄了的服務(wù)區(qū)的高速入口匝道拐彎處。悍馬車屁股撞上去的,就是匝道外側(cè)的護欄。
盡管過程很艱險,但好歹我們總算是從那個鬼地方出來了。
只是我沒明白,剛剛怎么開都開不出來的悍馬車,怎么到了張哈子的手里,就給開出來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看都看不到,也能把車開出來,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張哈子講,你曉得個卵,要是老子也看得到,我們兩個開到死都開不出來。
這話張哈子之前就說過,但當(dāng)時情況緊急,他還沒來得及給我解釋。
我問,這到底是么子意思?啷個看得到就看不出來?
張哈子講,我問你,要是你看得到前面是個坎坎兒,你是踩剎車哈是踩油門?
我講,肯定是踩剎車,這哈要問邁?
張哈子講,所以咯,如果剛剛是你到開車,你覺得你沖得出來不?
我直接搖頭,講,出不來,我肯定提前就踩剎車減速了。
但很快,我就意識到了不對,于是我又講,既然你早就曉得左右沒有分叉路滴斷頭路就是出口,你直接給我講,讓我倒著開不就行了?
他講,要是我提前講出來老,你覺得我們哈出得來邁?
我沒明白,出口就那一個,這跟你提前告不告訴我有什么關(guān)系?難不成那出口還會變了嗎?
張哈子講,要是對方曉得我們認(rèn)為沒得分岔路滴斷頭路就是出口,你覺得對方會啷個做?
我聞一愣,隨即滿臉后怕的講,如果是我,肯定會找一具沒有雙臂的尸體放在路上,這樣看上去,就是一個沒有分岔路的斷頭路!
因為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張哈子又看不見,沒法第一時間判斷這斷頭路到底是不是出口。而我又按照‘沒有分岔路的斷頭路一律就是出口’來算的話,我肯定直接就沖了過去,然后兩顆腦袋雙雙落地。
一想到這里,我后背都不由自主的滲出一片冷汗。
難怪張哈子沒有提前把這個發(fā)現(xiàn)告訴我,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不能說。
可是,既然他自己開車,都開到了真正的出口處,為什么還不讓我開,還要自己霸蠻來開?
張哈子‘看’了我一眼,直接反問我,你覺得你能控制你求生滴本能邁?
我一開始沒懂張哈子這話,但很快就明白過來。
張哈子并不是不信任我,他只是覺得我在看到懸崖之后,體內(nèi)求生的本能,會讓我的動作變形----原本要狠踩油門的動作,很可能會變成輕輕放在油門上。
雖然能控制自己不去踩剎車,但面對懸崖仍舊踩油門的,對我這個老司機來說,還是很困難的。
張哈子講,以前有個哲學(xué)家講過,自殺也是需要練習(xí)和勇氣才能完成滴。
一看到張哈子那臭屁的樣子,我就知道,他口中的這位哲學(xué)家,肯定又是他自己。
不過張哈子說的對,自殺的確是需要練習(xí)和勇氣的。特別是對于知道一出斷頭路,我們的腦袋就會被摘掉的我來說,這份恐懼會形成條件反射,讓我更加沒辦法去踩下油門。
張哈子講,所以,你覺得以你滴狀態(tài),能讓車子滴速度超過60碼邁?
雖然不愿意承認(rèn),但我還是很誠實的搖了搖頭,講,我最多只能控制自己不去踩剎車,但想要把車速提升到60碼,應(yīng)該是做不到。
這和意志力強不強沒關(guān)系,是本能不允許我這么做。
不過,為什么非要超過60碼?
張哈子講,你啷個不蠢死,出匝道匯入高速主路上之前,要把車速加到60,這個常識都不曉得?
我講,常識我知道,但很少有人做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