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guī)煾敢琅f淡然,他幾步走到船頭上,蹲下來,抬手護(hù)住了引路燈。
只是,小漁船距離河心島越來越近,陰冷的風(fēng)從小島上刮過來,凜冽纏繞著,油紙罩子里白蠟燭的燭火,一直都沒法穩(wěn)定下來。
師父伸手,從口袋里摸出了一張符。
手上一捻,符上跳出幾顆火星子,他再將其填進(jìn)油紙罩子里,轟的一聲,一條火舌竄起來,隨后,這引路燈的火光,才算是重新穩(wěn)定了下來!
“走吧!”
“沒事了,老裴,你這引路燈,太老了,符文都快沒了,該換了!”
師父隨意地說了一句,老裴看到我?guī)煾傅氖址ǎ闹幸彩前捕嗽S多。
船槳穩(wěn)住,很快,小漁船就靠了岸。
我們之前看到的那艘船,也一樣停在岸邊。
兩艘船的大小差不多,不過,旁邊那艘船看起來比老裴的這艘船更黑,特別是那船板和船舷上,更是黑得油光發(fā)亮的。
就好像是刷了一層黑漆,又涂了一層黑油似的。
風(fēng)從那邊掠過,空氣中還夾雜著一股尸臭味兒。
師父只掃了一眼,就說。
“沒錯!”
“這艘船,就是白剛的撈尸船,他果然把梅老婆子帶到了這兒!”
沒錯,白剛的船在這兒,他肯定上了島。
我往前邊小島上看了一眼。
那邊黑漆漆的一片,柳條在陰風(fēng)里搔首弄姿,跟女人在舞動一樣,詭異得很。
“老裴,靠岸!”
老裴被嚇得不輕,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迅速靠岸。
臨近岸邊有柳樹,他將船上錨繩抽出來,綁在樹上把船固定好。
師父毫不猶豫,直接踩住船邊,跳到了前邊的岸上,我緊隨其后,現(xiàn)在也不想別的,只想盡快找到白剛,看到他把梅老婆子給帶到這里,到底要干什么?
師父前邊走,我就在后邊緊跟著他。
老裴喊了一聲。
“喂,胡先生,等……等等我!”
“你在船上等我們也行!”
我?guī)煾高@么說了一句,老裴則迅速跳上了岸,跟在了我們旁邊。很顯然,他不敢一個人留在船上,跟著我?guī)煾?,能夠讓他有些安全感?
“我……我還是跟著你們吧,一個人留船上,我……我可不敢!”
老裴勉強(qiáng)地笑著說著,師父沒說什么,只是點頭往島上走去。
島上到處都是霧蒙蒙的一片。
能夠看到,前邊那些農(nóng)家樂的建筑,都是一些仿古青磚烏瓦的建筑,很有明清時期那種建筑的風(fēng)格。我跟著師父,從農(nóng)家樂后邊的林子里穿過。
讓我沒想到的是!
這農(nóng)家樂的后邊其實還有一座別墅,一樣都是青磚烏瓦仿古建筑風(fēng)格。
別墅的大門也在這個方向,只是我們不知道過來的路,才從那林子里穿過來了,其實,旁邊有一條進(jìn)這宅子的路,設(shè)計得蜿蜒曲折的,上邊還鋪了一層鵝卵石。
別墅大門虛掩,一點點光從里邊透了出來。
師父膽子很大,走過去,推開了大門。
我也緊跟師父的步伐,過了大門和照壁,再往前去,就看到別墅堂屋里亮著燈。
光線不是很亮,看起來,應(yīng)該只是點燃了一支蠟燭。
這邊遠(yuǎn)遠(yuǎn)地看過去。
我就看到,一個身材肥碩的男子,跪在地上!
單單只是那背影,我就能夠看得出來,跪在地上的那個人一定就是白剛。
可是,是白剛是挾持著梅老婆子一起過來的,他現(xiàn)在,怎么自己跪在地上?
白剛是在給誰下跪?
而且,我感覺,他跪在地上,好像還在發(fā)抖。
難道說,之前我在那邊看到柳曉靜,她攔著我,指向這邊,是想要我來救白剛?
他這是遇到了什么危險?
的確,梅老婆子絕對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她背后的林家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一定是有高人相助,難不成那個高手,就在別墅里?
想著這些。
我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從別墅照壁前繞過去,院里穿過,等我們走到堂屋門口的時候,卻又看到,梅老婆子非常狼狽的坐在地上,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剛才我明明看到白剛跪在地上,可現(xiàn)在,他根本不是跪著,而是站著。
似乎聽到了后邊的腳步聲。
白剛回頭來。
“老胡,十三,你們怎么來了?”
我?guī)煾敢舶欀碱^,他剛才,可能也看到了白剛跪在地上的那一幕。
師父則是微笑,走進(jìn)了堂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