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進了聽竹院,林榮月時不時就仔細查探著院內(nèi)的擺設,翠竹紅墻,琉璃磚瓦,小院內(nèi)的樓閣無一不精巧,只到底是郎君的住處,四周少了些花草作伴,而是多了一處棋盤,一處客亭,廊下掛了幾幅字畫,頗為雅致。
謝長翎于書房中作畫,畫上的人兒巧笑嫣然,似是眼中只有他。落筆成畫,他細細描繪著女子的眉眼,卻是總覺得少了些什么。
“公子?!睍客?,殘荷回稟了道,“林姑娘來訪,說是撿到了公子丟的東西?!?
謝長翎的指尖停頓,將一張白紙蓋在了剛才那副作好的畫上,而后說道:“請她進來。”
林榮月聽到人聲,手心發(fā)熱,她低著頭,步態(tài)端莊地走了進去,屋內(nèi)的墨香撲鼻而來,這可是探花郎的書房??!她走到書桌前,將手心攤開,捧著錦袋,輕聲細語道:“二表哥,這是我剛才撿到的?!?
這錦袋,謝長翎從未見過。他未接過,只問了一句:“你怎知是我的?”
林榮月咬住了下唇,面露嬌羞,她怯怯地抬眸望向了謝長翎,很是緊張地回道:“我,我打開看了一眼,里頭裝著一枚玉佩,上頭刻著二表哥的“翎”字。”
桌子下的手狠狠握緊,指甲戳向了掌心,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記,謝長翎忍著怒意,用指尖挑起了錦袋,從里頭拿出了那枚玉佩。
那一個“翎”字,仿佛在嘲諷他。
“你在何處撿到?”謝長翎克制著自己聲音,一如湖水般平靜的語調(diào)下,是即將到來的暴風雨。
林榮月一臉無辜,張大了一雙眼睛道:“就在假山下?lián)斓搅?,許是緣分呢。二表哥,你說是不是?”
緣分?
呵,謝長翎心底冷笑,她竟是隨意將這枚玉佩扔在了假山下,她竟是如此糟踐了他的心意。她可知,這枚玉佩代表了什么?
“的確是緣分。林表妹,是一個人撿到的?”謝長翎將玉佩重新系在了腰間,朝著她微微一笑,繼續(xù)問道,“可有旁人瞧見了?”
林榮月腦筋一轉,她剛想脫口而出,就說是她一人??蓜偛拍敲炊嗳硕荚冢羰钦f謊,怕是不到半日就能被揭穿。因而,她斟酌了一番,回道:“四房的沈姑娘扭了腳,我與三房的柳姑娘去扶她,正巧就看見了?!?
扭了腳?倒是會裝。
謝長翎轉動著玉佩,他眼底閃過一絲狠戾,她既是千方百計要與他撇開關系,那他就偏要與她扯上關系。
“既如此,那就麻煩林表妹隨我走一趟了。這玉佩原本是丟了,如今我剛要搜查就找了回來,怕是偷盜之人故意丟棄?!敝x長翎笑了笑,蠱惑道,“依我看,還是應當問一問沈姑娘與柳姑娘才是。你說,對不對?”
那笑容將她勾了進去,林榮月未曾多想,就回答道:“對。二表哥說得對?!?
“走吧。”謝長翎領著她出了書房,朝著正侯在一旁的殘荷吩咐了一句,“去請祖母來?!?
石榴小院內(nèi),小黃狗正懶洋洋地趴在地上睡覺,時不時翻滾一下身子,尋個安逸的姿勢。
屋內(nèi),柳香將人扶上了床,又命人打了些熱水來,用沾濕的毛巾敷在了腫脹處。等到疼痛感稍微減輕后,她才拿掉毛巾,手法輕柔地將藥膏涂抹在傷處,“往后走路,可得仔細些。”
明明柳香比沈昭月還小兩歲,現(xiàn)在卻是一副大姐姐的模樣了。沈昭月不免笑出了聲,戳了下她的腦袋,“現(xiàn)在,倒是讓你教訓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