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月眼神一怔,為何謝老夫人突然提他了?她勉強(qiáng)保持著面上的鎮(zhèn)定,輕搖了兩下腦袋,“未曾?!?
“那就是錯(cuò)過了?!敝x老夫人拿回了手,而后扶著喜娟的胳膊,站起身來,“年紀(jì)大了,得多走走?!?
自沈昭月去了南山寺,謝老夫人亦是派了人跟去打探了消息,到底是住在他們謝府的姑娘,總不能真讓她一個(gè)人無聲無息地在山上待著。
這每回消息傳來,謝老夫人就嘆氣,謝長翎那偏執(zhí)的性子是改不了,竟是追著人一同去了山上。雖說只是送些吃食,偶爾看望一下,可既用了心,怕是日后放不開手。
“你們就不用跟著了,我與沈姑娘走走就行?!?
從前廳繞過,謝老夫人領(lǐng)著沈昭月朝著后院小亭處走了去,小橋流水,蓮花飄香,幾只魚兒在水下游動,偶爾吐出幾個(gè)泡泡來,泛起一陣漣漪。
沈昭月扶著謝老夫人,腳步輕緩,她本準(zhǔn)備問聲安好,就早些回去。如今看來,怕是不行了。
“你頭上的簪子不錯(cuò)?!敝x老夫人剛用膳時(shí),一眼就瞧見了沈昭月頭上的金簪,連理枝,是有情人才戴著的簪子。
沈昭月少女含羞,悄聲回了句:“是六郎送我的簪子?!?
“是了。他該送你些東西?!甭牭绞侵x六郎后,謝老夫人心底的那一絲打算,是徹底歇了火,總不能強(qiáng)迫人家姑娘非得嫁給謝長翎吧?這上一次,他們都將人逼去寺里拜佛了。
“你去南山寺,我知是你孝心,也知是你不愿。”謝老夫人點(diǎn)出了話頭,京城傳了信來,謝長翎的親事已快要定下了。
既然沈昭月不愿,那就該早些斷了謝長翎的念頭,謝老夫人繼續(xù)道,“我做主,也不用等到鄉(xiāng)試了。五日后是六郎的生辰,我已與你姨母說定了。屆時(shí),在府中辦個(gè)小宴,將你們的親事當(dāng)眾定下。”
沈昭月原以為謝老夫人支開人,是為了與她提謝長翎的事,沒想到竟是如此大喜!她頓時(shí)愣住了神,當(dāng)即跪下朝著謝老夫人重重磕了兩個(gè)頭,“謝,老夫人成全!”
“起來吧?!敝x老夫人瞧她如此感激,心中倒是松了口氣,這錯(cuò)過了就錯(cuò)過了,未免不是她做了件好事。“往后與六郎好生過日子,這其他的人和事,就少管些了。”
沈昭月聽著謝老夫人這最后一句話,明白她意有所指,連聲應(yīng)道:“小女謹(jǐn)記在心,絕不辜負(fù)老夫人的囑托?!?
謝老夫人了然,是個(gè)懂事的孩子,可惜顏色過人,木秀于林。
送走了沈昭月,喜娟回屋后,臉上還是掛了一絲擔(dān)憂,問道:“老夫人,這若是二公子追究起來?”
謝老夫人撥弄著手中的佛珠,“他追究什么?本是無緣無分的事情,還真能容著他橫插一腳嗎?”
今早,謝長翎忽而就來了端竹院,只跪在謝老夫人面前,說道:“祖母,孫兒的親事還想請祖母再幫著看看,雖說母親已來信有了人選,但孫兒覺得還早,不如再往后推些時(shí)日?”
都快板上釘釘?shù)氖虑榱?,謝長翎竟是突然要變卦,偏生他不敢自己與他母親說,倒是求到她面前了。如此,謝老夫人猜到,他怕是動了別的心思。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長翎公務(wù)繁忙,六郎的生辰宴就不用請他了。”謝老夫人叮囑了一聲,手中的佛珠轉(zhuǎn)了兩轉(zh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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