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陣之后,齊玄素發(fā)現(xiàn)自己置身于一處陌生所在,遠處可見白雪皚皚的群山,不遠處是溪谷河灘,與支離破碎的靈山洞天截然不同。
「咦,怎么跟我上次來的時候不一樣?難道每次都會變?這可麻煩了?!过R教瑤的聲音隨之響起。
齊玄素稍微放心幾分,兩人傳送到了同一個地方,而不是被分開傳送,這算是一個好消息。
齊玄素道:「也許我就是那個變數(shù),你獨自進來和我們兩個進來,會面臨不同的情況?!?
齊教瑤都驚了:「難道這個禁制還有難度分級的說法?會根據(jù)進入人數(shù)的不同而動態(tài)改變?這是禁制還是試煉?」
齊玄素道:「不過這的確像姚祖會干出來的事情?!?
齊教瑤開始仔細打量周圍的環(huán)境,遲疑道:「這里怎么有點眼熟呢?我好像見過。」
經(jīng)齊教瑤提醒,齊玄素也開始觀察周圍,還真讓他想起來了:「這是去昆侖山口的路?!?
為什么齊玄素的記憶這么深?因為他跟這個地方頗有淵源,一次是昆侖山口的飛舟隕落,還有一次就是他和師父途徑此地。
齊教瑤道:「原來是這里,難怪。以前去玉京都是坐飛舟,還真沒走過幾次陸路,所以只是覺得眼熟,又記不起來?!?
齊玄素略有些傷感:「既然這里只是姚祖以神通設立的禁制,并非真正的昆侖,也許昆侖就是靈山?!?
齊教瑤略微思量,點頭表示同意,與齊玄素一起往昆侖山口方向行去。
越是靠近昆侖山口,熟悉感也就越明顯。
以昆侖山口為界,往西的五千里昆侖就是昆侖道府的范圍,而昆侖山口以東則是雍州道府的范圍。
距離昆侖山口不遠就是扎陵湖和鄂陵湖,當初齊玄素和張月鹿乘坐的飛舟就是在這兩個湖的上空附近墜毀的,過了昆侖山口就是星宿海,齊玄素便是落到了此地。
在距離扎陵湖還有大概五百余里的時候,齊玄素忽然停下了腳步,目光凝滯。
齊教瑤順著齊玄素的目光望去。
就見一群人將一老一少團團圍住。
說老,不過是不惑之年。說少,也已經(jīng)成人。
齊教瑤看得稀奇:「這是什么人?」
她就是隨口一問,根本沒指望齊玄素會回答。
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齊玄素還真回答了,只是語氣有些低沉:「這些人是‘客棧的殺手?!?
齊教瑤聞扭頭望向齊玄素:「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过R玄素仍舊望著那群人,語氣仿若夢囈,「我怎么能不知道呢?」
齊教瑤略微思量便有些明白了:「這是你的記憶?」
齊玄素沒有回答。
齊教瑤便當他默認了。
局面很快便發(fā)生了變化,那些「客?!箽⑹珠_始動起手來,要殺人滅口。
齊教瑤忍不住問道:「要不要出手?」
齊玄素的聲音很迷茫,甚至迷茫到了空靈的程度:「有意義嗎?」
原本已經(jīng)準備出手的齊教瑤停下了動作。
的確沒有意義。
這里只是幻境,也或許是齊玄素的記憶,改變不了任何事。
那個年長道士猛地抓住年輕人,將他丟出了包圍,大吼了一個字:「跑!」
年輕人開始失魂落魄地逃命。
「客?!沟谋姸鄽⑹种蟹殖鲆粋€,尾隨年輕人而去。
齊教瑤注意到齊玄素的狀態(tài)有些不對,似乎沉浸其中難以自拔。
此時的齊玄素的確完全沉浸在當年的回憶之中,仿佛進入
到了一個幻境中的夢境。
齊教瑤分明就與齊玄素并肩而立,可在齊玄素聽來,齊教瑤的聲音飄忽不定,時遠時近:「齊天淵,如今你我皆在幻境之中,你此時中招,半夢半醒,恍恍惚惚,守得住靈臺清明,便能闖過去,守不住靈臺清明,便成為徘徊不定的行尸走肉,神魂墜入‘護城河中,忘卻所有?!?
齊教瑤的聲音越來越小,齊玄素只覺得四周越來越安靜,終于萬籟俱寂。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聲音忽然在他背后響起:「老齊,你發(fā)什么愣啊,大家都等你呢?!?
齊玄素一怔,緩緩轉過身來。
一個小丫頭正站在他的身后,身著繡鸞鳥紅緞大襖,腳上是一雙做工精細的短靴,靴尖上還綴著雪白的絨球,系著紅頭繩,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喜氣。
齊玄素張了張嘴:「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