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楚陽唇角噙著笑,眼底卻結(jié)了霜。原依他的性子,這老馬是不必請來敗興的。
然禮法不可廢。若少了生父見證,日后難免有人嚼舌根,說池霜名分不正。
只是老馬一開口,馬楚陽就猜到他要說什么了。
果然,老馬不負眾望,惡心了兒子一把,“無妨......為父替你物色個宜生養(yǎng)的妾室,孩兒照樣記在嫡母名下。”
馬楚陽聞并未立即應(yīng)答,只是慢慢抬起眼簾,似笑非笑地睨著老父。那雙慣常含笑的桃花眼里,隱隱凝著幾分寒芒。
他雖已過而立之年,眉宇間仍存著幾分少年意氣??蛇@些年沙場浴血、朝堂沉浮,早將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郎淬煉成了鋒刃。
馬楚陽薄唇微勾,悠悠笑起來,“母親當年當真是明見萬里。”
馬將軍被這沒頭沒尾的話說得發(fā)懵,“什么?”
“兒子是說,”他慢條斯理地理了理喜服袖口,朱紅錦緞映得眼底寒光愈盛,“母親與您和離,實乃她這輩子最明智的決斷?!?
馬將軍聞先是一愣,隨即面色驟變。那張布滿風霜的臉陡然漲得紫紅,額角青筋暴起如蚯蚓蠕動,連胡子都跟著顫抖起來,“混賬東西!”
馬楚陽冷笑,“老天在看著呢,誰混賬誰知道!你馬家除了我和我哥,還有誰能看嗎?今日叫你一聲父親,是給你一分體面,也給自己一分體面。”
馬將軍惱羞成怒,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又聽兒子道,“你莫來惹我!也莫要逼得我當場改姓!”
他慢騰騰轉(zhuǎn)身,聲音陰陰的,“我不是我哥,他還聽你兩分話。當然,你若是在他成親當晚就跟他說納妾,你看他會不會把你一腳踹江里去?!盻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