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的空間明明寬敞,氣氛卻凝固得讓人窒息。
周詞神經(jīng)緊繃,喉間溢出冰冷的低吼聲。
“說話!給我個解釋!”
商蕪側(cè)過身,在沙發(fā)上坐著,垂眸時睫毛在眼下投了陰影。
她漫不經(jīng)心地勾唇:“你信了?”
周詞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來,眼里含著一抹瘋狂。
“我要你的解釋!別給我玩文字游戲!”
商蕪瞧著他失控的樣子,輕笑出聲,明明被掌控在掌心,卻依舊不緊不慢,如同在誘捕獵物。
“你希望我解釋什么?解釋這些用角度混淆視聽,根本沒有真實性的照片?還是解釋,你為什么對我毫無信任,在看到照片的第一眼就相信我和別的男人有染?”
周詞一怔。
商蕪將他的手推開,站起來,眼底跳動著細碎的嘲諷。
“周詞,我每天很忙,處理工作很累,沒空陪你玩這種無聊的自證游戲!你要是懷疑我,就把真正有說服力的證據(jù)甩在我面前,讓我無話可說?!?
周詞握緊拳頭,說不出一個字。
“還有。”商蕪拿起照片,輕嗤,“這是誰給你的?”
周詞眼神閃爍,抿了抿唇:“陸無為。”
商蕪笑:“他坑了你那么多錢,你還相信他呢?他恨我揭穿這件事,恨我把整個金水律所都弄沒了,當然會栽贓陷害我,挑撥離間。”
周詞沉默了。
這不足以表明,商蕪和陸讓之間沒什么。
他坐在這里等商蕪的時候,想到過很多以前的事。
以前商蕪不這樣。
她工作中雷厲風行,不代表對他冷酷,相反的,三年來總是圍著他轉(zhuǎn),黏著他,恨不得給他解決一切生活中的難題。
望著他的眼神也溫柔,像一股習習春風。
可不知道什么時候,商蕪的眼神就變了。
變了就算了,他只當是自己和沈眠搞在一起,惹得商蕪生氣。
直到他看見照片。
照片里,商蕪望著陸讓的眼里,滿是克制的情愫。
那是在面對他時都從未有過的。
周詞緊緊抿著唇,深吸一口氣道:“商蕪,你還想和我在一起嗎?”
商蕪怔了下:“什么意思?”
周詞站起來,定定看著她:“如果你還想和我在一起,還珍惜我,就把陸讓辭退,讓他徹底消失在你的生活中,我才能相信你對他沒有動心?!?
商蕪怔了下,下意識道:“公司里很多事……”
“這個世界上的律師又不是死絕了。”周詞打斷她。
不是非他不可。
就沒有不趕走陸讓的理由。
商蕪呼吸微滯,半晌,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看到是陸讓打來的電話,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周詞先伸手將手機奪過來。
“你干什么?”
商蕪心里一沉,想去拿回手機。
周詞直接用手擋住她,另一只手接通電話放在耳邊。
他沉聲道:“陸讓,我正式通知你,從明天開始你不用再去公司上班,你也不是商蕪的法律顧問了,她已經(jīng)決定解聘你!”
商蕪的臉色徹底變了:“周詞!”
周詞的眼神凌厲一瞬,轉(zhuǎn)過頭緊盯著她,脫口而出:“你父母可還在樓上呢,難道你想讓他們知道,你為了個男人,在這里跟我吵?”
商蕪猛地攥緊拳頭,殺心漸起。
這時,手機里傳來陸讓冷淡的聲音。
“我辭職,別驚動商蕪家人?!?
嘟嘟嘟——
電話掛斷。
商蕪眼神一冷,將手機拿回來,漠然問:“你現(xiàn)在滿意了?”
周詞回過神,看著她冷漠的眼神,明明已經(jīng)解決陸讓,還是說不出來的不舒服。
他忍不住嘲諷:“他還真是不舍得給你添麻煩呢,一聽說會驚動你父母,就連滾帶爬地辭職了?!?
商蕪面無表情道:“說夠了嗎?說夠就出去?!?
周詞心口一滯,緩緩握緊拳頭。
他心里沒來由地沉悶,害怕。
這段時間,他失去了太多東西。
公司,股份和沈眠的孩子。
他可以接受這些東西都暫時讓商蕪拿著,卻不能接受這個女人變心,最后拿著他辛辛苦苦得來的東西,扭身和一個長得帥的律師小白臉談戀愛。
周詞抬眼看向樓上緊閉的房門。
“阿蕪,你現(xiàn)在真是越來越讓我沒安全感了,我看,咱們還是先領(lǐng)證吧?!?
商蕪一頓,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
“婚禮月底辦,結(jié)婚證現(xiàn)在領(lǐng),這樣我也就不用懷疑你和陸讓之間有什么了?!?
周詞一步步走近:“明天就去領(lǐng)證,我八點來接你?!?
商蕪想也不想道:“明天是周日?!?
“那就后天?!?
周詞緊緊盯著她:“這件事你沒有拒絕的余地,如果你不同意,我會立刻召集董事會,拿回乘舟集團,給你的股份和資產(chǎn),你也要交出來?!?
商蕪輕笑,嘲諷道:“你拿這些威脅我?”
“不夠嗎?”
周詞沖她笑了:“還是說,要我找人把叔叔阿姨再送到療養(yǎng)院里去,你才愿意?”
商蕪僵住,雙手微微顫抖,眼神越來越冷。
她倒是忘了,周詞就算一無所有,還有一支唯命是從的保鏢團隊。
現(xiàn)在周詞為達目的,裝都不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