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謙嗆得連連咳嗽，眼淚飆出。
幾人用眼神無聲譴責(zé)商蕪。
“我，咳咳咳…我去下洗手間！”
顧子謙匆匆跑出去。
周詞也覺得過了，輕輕拍下商蕪后背：“好了好了阿蕪，他都喝完大半瓶了，咱們也別太強迫他?！?
商蕪勾唇一笑，眼底藏著冷：“好，那你們先喝著，我去和他聊兩句。”
她走到洗手間。
單人的，門沒關(guān)嚴。
里面?zhèn)鱽韲I吐聲，接著水龍頭被擰開了。
商蕪直接推門進去，反鎖。
顧子謙沒聽到身后的聲音，俯身用手接水漱口。
等他瞥見鏡子里有第二個人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
商蕪直接攥住顧子謙的后頸，猛地往水池里壓！
顧子謙的頭撞進去，疼得大叫一聲，雙手撐著臺面掙扎。
他奮力想抬起身，商蕪雙手交疊，死死按住。
水池里的水越來越滿。
水龍頭的水也澆在顧子謙后腦勺上。
按照平時，商蕪絕對敵不過他的力量。
偏偏顧子謙醉了，渾身無力。
他鼻孔被水堵著，睜不開眼，越來越缺氧，臉上充血的紅色快蔓延到后脖頸。
鏡子里，商蕪垂眼時，明艷五官泛著淡淡的薄情。
她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像是電影里視人命如螻蟻的反派女角色。
“看來你很不服氣?！?
商蕪的聲音裹著濃烈寒氣：“我不要你真心感到抱歉，你只需要記住這種窒息的感覺，這次是在水池里，說不定下次，你是在水庫里飄著。”
她卸力松開顧子謙，抬腳踹他腿彎。
顧子謙剛解脫就被她踹跪下，頭重重磕在臺面上，疼得他悶哼一聲，倒在地上捂著頭，蜷縮身體。
商蕪拿出手帕，擦擦手后扔在顧子謙身上，頭也不回地離開。
她站在走廊上，望著樓下舞動的人群。
躁動的鼓點落在耳中，思緒也跟著跳動。
季雨，還有小董。
這些年來，周詞身邊只有這兩個人有可能知道他的事。
父親提供給她的那些線索，僅僅能夠證明公司那幾個高層犯罪動機不成立。
想拿到證據(jù)，必須從周詞以及幾個督查員身上入手。
商蕪揉揉眉心，想到辦公室里還有她安裝的竊聽器。
有用的事沒聽到幾件，周詞和沈眠糾纏的惡心聲音倒是錄了一大堆。
商蕪冷著臉正思索，顧子謙就從洗手間出來了。
他渾身幾乎濕透，頭發(fā)亂糟糟的，臉上水已經(jīng)擦干凈了，額頭鼓著大包，狼狽至極。
商蕪扭頭看他。
顧子謙眼神閃爍，不敢和她對視，走過去將洗干凈的手帕遞過去。
他咽了咽口水：“嫂子……”
“別叫我嫂子?！鄙淌弶合侣曇簦粣?。
顧子謙連忙改口：“商姐，我以后不惹你了，只聽你的?！?
商蕪眼里閃過一絲嘲諷。
“等會該怎么說，心里有數(shù)？”
顧子謙連忙點點頭。
商蕪轉(zhuǎn)過身：“進來吧?！?
她余光瞥見顧子謙乖乖跟上的樣子，覺得可笑。
她要是真能把人沉水庫里，早就對周詞動手了，還輪得到他？
一嚇就破膽的廢物公子哥。
商蕪?fù)崎_門。
幾人一看到顧子謙的樣子，都震驚地圍上去。
周詞也放下酒瓶，蹙眉問：“這是怎么回事！怎么去個洗手間搞成這樣？”
顧子謙苦笑：“我洗臉的時候沒站穩(wěn)，撞到洗手臺摔倒了。”
“唉，你怎么也不小心點？”
周詞無奈，看到他手上的帕子，扭過頭看著商蕪：“是你給他的帕子嗎？”
“嗯?！?
商蕪承認。
幾個人眼神里的懷疑漸漸消失。
周詞松了口氣，輕笑：“這帕子一萬多呢，你也舍得給他用，浪費了，改天我再給你買一條?！?
商蕪慢悠悠道：“你現(xiàn)在沒錢，還是別亂花了。”
周詞猛地一僵。
如果不是商蕪提醒，他都快忘記了，他現(xiàn)在沒了股份沒了總裁之位，資產(chǎn)和存款也全部煙消云散。
現(xiàn)在他身上只有幾萬塊。
周詞在外面喚風(fēng)喚雨，大手大腳花錢三年習(xí)慣了，現(xiàn)在陡然間連喝酒包場的錢都沒了，頓時覺得難受。
他心情不太順暢，多喝了兩杯。
商蕪坐過去，在他耳邊低聲道：“詞，你現(xiàn)在和你同學(xué)那邊還有聯(lián)系嗎？”
周詞沒在意，隨口道：“當然有，怎么了？”
“我就是問問，不過算了，你學(xué)的是金融專業(yè)，就算同學(xué)有混得好的，也都是金融領(lǐng)域，應(yīng)該幫不上我的忙?！?
商蕪輕嘆了口氣，目光悵然。
周詞放下酒杯，疑惑地看著她：“是不是公司那邊遇到什么麻煩？”
“是啊?！?
商蕪笑得無奈：“詞，這個公司還是沒你不行，你剛離開沒幾天，審批的貨物就被查違規(guī)。”
周詞剛才還覺著自己沒錢沒總裁之位沒家產(chǎn)，一聽到她這話，自我價值感又找回來了。
他輕笑：“那幫老東西，滑得很，以前每次審批，我都是要花費力氣打點的，現(xiàn)在換了個總裁還不給他們吃好處，他們怎么可能不為難你?！?
商蕪哼了一聲：“那總不能一直讓他們吃好處，詞，你認不認識督查方面的人？咱們走走關(guān)系，把他們舉報了，看他們還敢不敢沒事找事！”
周詞下意識笑笑：“我當然——”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想到什么，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