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沒理會商蕪,只是在見到她的時候,本就冷肅的臉色更凝重。
他走進(jìn)來。
陸讓微瞇雙眸:“你來這里干什么?”
黑衣人回答:“幫先生帶一句話,你要是非管某些人家里的那些破事,非是不聽話不肯回家,以后每年這個時候,你都不必再去寒園祭奠?!?
話音一落,陸讓神色徹底冷了。
他走到千玨的面前,眉目沉靜,就那么盯著千玨,渾身的壓迫感便排山倒海而來。
千玨忍不住想要低頭,額頭已經(jīng)隱隱出了冷汗。
即便如此,他還是咬咬牙,用不容拒絕的眼神望著陸讓。
“這不是我的意思,是先生的命令,你要是能以后不再踏足寒園,就繼續(xù)趟這趟渾水,沒人會管你。”
說著,他瞥了商蕪一眼,收回目光。
“有些看起來勝券在握的事情,背地里不知道藏著多少危險,你看起來是別人的得力幫手,殊不知人家在拽著你下地獄。”
商蕪滿頭霧水。
聽了這男人的話,不知是錯覺還是怎么,她總覺得是指商家案。
陸讓現(xiàn)在不就是她的得力幫手嗎?
商蕪微微蹙眉,不明白對方的身份,也沒貿(mào)然插話。
陸讓將千玨的衣領(lǐng)揪住,把他拉至面前,黑眸沉沉,帶著不容置喙的冷意。
“我的事情用不著你們管,寒園我就算是不踏入一步又如何?你們誰也別想控制我?!?
千玨萬年不變的淡定表情,終于出現(xiàn)一絲裂痕。
“你瘋了?寒園你都不在意了?”
陸讓輕嗤:“你以為寒園是給死人修的嗎?不,那是給你們修的,為了臉面,為了給你們遮羞?!?
千玨無以對,僵直著身體。
迎著陸讓冰冷凌冽的目光,他終是敗下陣來。
“隨你怎么說,你要真做好準(zhǔn)備了,我會匯報給先生,寒園你不能進(jìn)去一步?!?
陸讓甩開他:“滾吧?!?
千玨被他推得后退一步,把手中的黑木盒子放下。
商蕪發(fā)現(xiàn),這跟千玨那晚手上的盒子一模一樣。
“這是最后一顆了,你好自為之,先生說從現(xiàn)在開始,你在外面再怎么玩命,他都不會再管你?!?
千玨說罷,頭也不回地離開,甩上門。
商蕪不明白這是什么情況,見陸讓好容易緩和的臉色又冷冽下來,走過去坐在他的身邊。
她靜靜地望著陸讓。
陸讓則望著那黑木盒子,抿著唇不說話。
商蕪便起身,想要去給他倒杯水。
突然,手腕被握住。
陸讓仰頭看著她。
他開口請求:“別走?!?
商蕪的腳步再也不能移動半分。
這兩個字仿佛有種神奇的魔力。
她沒有再離開,只是靜靜陪陸讓坐著。
不知道什么時候,門外的鈴聲又響了。
聽到是外賣員的聲音,陸讓才緩緩放開商蕪,起身。
“我去吧,你休息?!鄙淌彸鲩T,將外賣員送來的一份營養(yǎng)餐接過來,放到陸讓面前。
陸讓輕輕搖頭:“你還沒吃飯,你吃?!?
“我晚上不怎么吃東西,你先吃吧,你這三天肯定都沒好好吃飯?!鄙淌彶挥煞终f將筷子拆開,遞給他。
迎著她強勢的目光,陸讓最終還是接了筷子。
見他沉默吃飯,商蕪則一直在想著商家的事情。
現(xiàn)如今,很快就能拿到王其正提供的那幾個名單,找到當(dāng)初收集商家案證據(jù)的那幾個督查員。
一旦發(fā)現(xiàn)他們故意修改審核資料,亦或者是收別人的好處蒙混過關(guān),那么用這些證據(jù)來扳倒周詞足夠了。
再加上季雨和李成章等人的證詞,這件事情板上釘釘,很快就能夠把周辭送進(jìn)監(jiān)獄。
但剛才那個千玨說,看似順利,但結(jié)局很有可能下地獄。
這又是什么意思?
難道周辭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后招?
商蕪正若有所思,耳邊忽然傳來陸讓的聲音。
陸讓垂眸,吃飯吃得認(rèn)真,卻像是完全洞悉了她內(nèi)心在想什么。
“有我在,商家案能翻,商蕪,你只需要看著我,聽我說,相信我。”
商蕪神色復(fù)雜,鼓起勇氣問:“這個人是誰?他跟你是一家人嗎?上次你酒精過敏的時候,他好像來看過你?!?
陸讓微微一頓,這次倒沒有再轉(zhuǎn)移話題。
“千玨,替我家里做事,管著從管家到傭人的所有人?!?
聽了他的話,商蕪眸中閃過一抹驚訝。
她沒有想到,陸讓的身世背景這么不簡單,或許是來自某個大家族。
以前他們家,只配備一個管家和一個傭人團(tuán)隊。
如果管家之上還有人的話,那得是多大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