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醫(yī)院。
嚴岳站在商蕪身后,拿著手機發(fā)了條消息出去。
陸讓喝酒過敏,速來三院。
他發(fā)完,將水遞過去。
“商小姐,要喝嗎?”
商蕪回過神,接了水,嗓子干澀。
她也喝了酒,不到二兩,按照平時的酒量是會暈的,但一聽說陸讓有可能會出事,比睡一夜起來還清醒。
商蕪擰開瓶蓋,又擰上,“陸讓的情況很嚴重嗎?”
嚴岳平時大咧咧的那股勁沒了。
他眼神閃爍,摸了摸鼻子,“這個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進鼎豐的第一天,老所長就說他不能沾酒,至于過敏起紅疹,是他自己說的,我沒見過?!?
商蕪捏緊水瓶,坐下來望著急救室緊閉的門。
她實在是不擅長揣度人心,識人不清簡直是她人生中最致命的缺點。
但今夜發(fā)生的一切,還是讓商蕪下了一個篤定的、不容置疑的判斷——陸讓很好,陸讓在意她。
很快,醫(yī)護人員出來了。
商蕪和嚴岳迎上去。
醫(yī)生摘下口罩,神色凝重:“陸先生沒有生命危險,但過敏癥狀太嚴重,普通抗過敏藥物已經沒用了,需要阻斷藥?!?
商蕪心口一緊:“那就……”
醫(yī)生打斷她:“但,臨城醫(yī)療系統(tǒng)里沒有這種阻斷藥,三個小時內找不到阻斷藥,陸先生渾身紅疹會變成紅斑,永久不能消退?!?
商蕪將水瓶捏到變形:“哪里能找到阻斷藥?我來想辦法?!?
“目前有種阻斷藥,是零下八十度保存的珊瑚醇,只有一些醫(yī)療實驗室才有?!?
這東西臨城沒有,還要找醫(yī)療實驗室,又要零下保存,沒辦法三個小時拿到。
商蕪心急如焚:“醫(yī)生你再想想,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醫(yī)生沉吟片刻:“還有一種是中醫(yī)的九陽丹,包治百毒,八十年代很出名,當時價比黃金,現(xiàn)在也只是一些大家族才有珍藏?!?
商蕪紅唇緊抿,眼神復雜一瞬:“嚴岳你在這里守著,兩個小時內,不,一個小時我就拿回來。”
她看了眼急救室。
陸讓躺在急救臺上面,面容泛著不正常的紅。
她欠他的,得救。
嚴岳眼神變了變,連忙攔住她:“商小姐,其實……”
商蕪蹙眉:“怎么?”
嚴岳一陣難以啟齒,撓撓頭,索性擺爛了:“你別太著急,待會說不定陸讓情況就好轉了,連藥都不用吃?!?
商蕪點了下頭,只當這是安慰。
她剛走到電梯口,忽然有個黑衣人從里面出來,神色冷肅,手中托著質地古樸的黑木盒子。
商蕪差點撞到他,后退避讓。
看見她,男人陰森森掃了一眼,帶著分明的敵意。
商蕪只覺莫名其妙,進了電梯匆匆離開。
男人來到急救室門口,將盒子交給嚴岳。
嚴岳趕緊拿著盒子進屋,給陸讓喂完藥才出來。
他討好地笑了:“十五分鐘都不到,夠神速的???”
男人面無表情,質問:“先生讓你在律所照應,你就是這么照應的?”
嚴岳被他訓得瑟縮了下:“我哪知道他會喝酒?!?
那人又問:“就是為了剛才那個女的,商家破產后跟了周家少爺?shù)穆淦乔Ы穑俊?
嚴岳臉色微變,連忙擺擺手:“不不不!和她沒關系,他們只是合作關系,陸讓可不會輕易為誰喝酒,這只是個意外!”
他說得又急又快,生怕對方誤會:“再說了,你們常年備著藥呢,要是沒有阻斷藥,陸讓怎么敢碰酒。”
男人定定看著嚴岳,眼神又黑又沉,帶著無的壓迫感。
幾秒后,他開口:“他棄了家族傳承從法,先生由著他去了,只是想讓他換種活法,不代表任何案子都可以接。”
“喝酒的事沒有下回了?!?
嚴岳咕咚咽了下口水,渾身緊繃:“明白……”
男人沒等他說完,轉身離開。
嚴岳一直目送他的背影走進電梯,才雙腿發(fā)軟地癱在地上。
半晌他才爬起來進病房,晃醒昏睡的陸讓。
“你家管長太嚇人了啊!陸讓你是英雄救美玩爽了!你要害死我??!”
陸讓眉頭微蹙,緩緩睜開雙眸。
他掃了嚴岳一眼,去看門外。
“她呢?”
嚴岳看他醒了,松一口氣:“給你想辦法搞藥去了,大哥,咱以后能別這么玩了嗎?你知不知道,剛才千玨親自來的!”
“事發(fā)突然?!标懽屔焓职醋涝?,借力坐起來,身上的紅疹正在極緩慢的消退。
他閉了閉眼緩解身體不適,難得耐心解釋:“我以為事情會順利進行,沒想到還要喝酒?!?
嚴岳氣笑了:“沒想到?商小姐都跟我說了,你是幫她擋酒,她喝那一斤酒能怎么?頂多喝醉喝吐胃不舒服,你呢?你能這么輕松嗎?你怎么這么在乎她?”
他說話帶著怨氣,還沉浸在被千玨警告的后怕當中。
陸讓看著他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