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讓目光沉如水,“這種事也是能隨便做的?”
商蕪怔了下,沒想到他會變臉:“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怎么可能真去……”
陸讓扣住她的手腕,將她從辦公桌邊拉起來。
商蕪差點撞進他懷里,愣了下。
陸讓的聲音像是浸了冷泉,落在她耳邊。
“以后別開這種玩笑,我不喜歡聽?!?
商蕪呼吸微滯,不知怎么,莫名從陸讓話里品出一絲……酸意?
“陸律!”
嚴岳人還沒進來,一嗓子先嚎起來。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商蕪趕緊離陸讓遠遠的。
陸讓眼神微暗,沒再看她,“手要是不會用,可以剁了?!?
“啊?”嚴岳撓撓頭,恍然大悟地退出去,老老實實敲了下門。
“我進來找份文件,上次王阿姨那個案子,我還需要被告資料?!?
陸讓沒說什么,拿起桌上的手機打著電話出去。
等人走了,嚴岳才拍拍心口:“商小姐,你怎么惹他了?陸律平時沒這么陰陽怪氣過啊。”
“我哪知道,不就是……”
商蕪輕咳一聲:“就是隨便開個玩笑?!?
她收拾好東西,也準(zhǔn)備走。
嚴岳突然好奇地湊過來,捏起桌上的咖啡奶糖:“奇怪,陸律什么時候喜歡吃這玩意兒了?以前沒見過,好像從接了你哥哥案子以后才開始吃糖的?!?
“是嗎?他以前從來不吃?”商蕪疑惑。
嚴岳笑著搖頭:“他討厭甜食,應(yīng)該是特地給你準(zhǔn)備的吧。”
“我?”商蕪微微瞪大眸子。
嚴岳找到資料,笑瞇瞇沖她揮揮手:“找到咯,我先走了?!?
商蕪眨眨眼。
等人走后,她看看咖啡奶糖,又看了眼陸讓摔在桌上的文件,那句“別開這種玩笑,我不喜歡聽”還仿佛回蕩在耳邊。
商蕪心頭泛起異樣,拿著包離開鼎豐律所。
陸讓回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不在。
他放下手機,屏幕卻忽然亮起來。
有人發(fā)來短信:安排人頂上了。
陸讓微微抿唇,把散在玻璃盤里的幾顆奶糖攏好,拉開抽屜,拆一包新的補進去。
……
與此同時,商蕪已經(jīng)開車回去。
一通電話直接打過來,顯示是“顧子謙”。
商蕪輕嗤一聲,神色冰冷地接起電話。
“我舅舅被抓走調(diào)查,是不是你搞鬼!”
顧子謙呼吸急促,怒吼著質(zhì)問她。
商蕪漫不經(jīng)心地倒車出庫,“這件事和我沒關(guān)系,你舅舅身在高位不干實事,被人抓住把柄也是罪有應(yīng)得?!?
“你說謊!我剛讓我舅舅卡了你的生產(chǎn)證明,他沒過多久就出事了,肯定是你蓄意報復(fù),商蕪,你怎么這么狠!你知不知道,為著這事我媽氣得心臟病都快犯了!”
顧子謙深吸一口氣,試圖壓下心中的滔天怒火。
他本就不被家里重視,現(xiàn)在好不容易接手公司,就把舅舅的工作搞沒了。
以后在顧家的處境只會更艱難!
“你終于承認了?”商蕪輕笑,聲音裹挾著一絲涼意,唇角勾著嘲諷的弧度。
顧子謙猝然愣住。
通話中一片死寂。
商蕪的聲音沒有溫度:“給我挖了這么大一個坑,還想全身而退,天底下沒這么好的事,你卡我證明,我拿你舅舅開刀,很公平?!?
她轉(zhuǎn)動方向盤,拐了個彎停下,等紅綠燈。
“顧子謙,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裝傻充愣非要跟我作對,現(xiàn)在造成這樣的局面,是你活該,你就得給我受著?!?
聞,顧子謙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慌亂道:“你,你就不怕我告訴詞?我跟他可是發(fā)??!”
“是啊,你們是發(fā)小,你卻故意卡著我的生產(chǎn)證明,想讓乘舟的分部還沒運營就破產(chǎn),你覺得周詞會怎么對你?”商蕪輕笑一聲。
顧子謙咬緊牙關(guān)。
他知道,商蕪在笑他蠢。
以前他和商蕪沒有太多交集,只知道周詞根本不喜歡她,是為了利用這個女人在乘舟賺錢,順便激沈眠回頭。
如今他總算是見識到商蕪的手段。
不愧是周詞演戲三年也要留在身邊的女人。
顧子謙玩不過商蕪,自認倒霉地閉了閉眼:“你說,怎么才能放過我舅舅?”
“把沈眠讓你做的事告訴周詞,還能保住你們的兄弟情,要是我來開口,就不是這么簡單了?!?
商蕪話鋒一轉(zhuǎn):“至于你舅舅那邊,我無能為力,讓他自求多福吧?!?
顧子謙氣極反笑:“你這是放過我舅舅嗎?商蕪,你可真夠絕的!就不給自己留條后路?”
“我給你留后路,你們給我留了嗎?”
商蕪腦海里瞬間涌入許多畫面。
顧子謙是怎么和周詞打配合,故意用沈眠惡心她,偷偷看她笑話的。
她至今都歷歷在目。
家人還沒團聚,公司還沒創(chuàng)建,她沒那個心思在復(fù)仇的路上圣母心泛濫,去高抬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