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就要被摟住,商蕪心底涌起強(qiáng)烈的厭惡。
她沒忍住,沉聲呵斥:“別碰我!”
黑夜里,這道充滿嫌棄的聲音格外突兀,顯得又重又急。
周詞僵住,要摟她的手也停滯在半空中。
“阿蕪,你……”
“我不小心弄到被單上了,你睡上來衣服也會臟的?!?
商蕪放緩語氣,坐起來推了下周詞:“你去外面睡吧,我生理期畏熱,渾身燥,不方便跟你一起睡?!?
即便她解釋了緣由,周詞也還是有些不爽。
睡不給睡,現(xiàn)在抱也不能抱了?
他眉眼低沉,站起身,勉強(qiáng)壓下心底的不悅。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周詞關(guān)門離開,看了看隔壁的房間,走過去輕輕敲門。
房間里亮著燈,卻沒動靜。
他拿出手機(jī)給沈眠發(fā)消息,也沒有得到回復(fù)。
很顯然,沈眠因為剛才的事不高興,故意不理他了。
周詞氣得握緊手機(jī),心里一陣煩躁,叫哪個門都不給開,只能下去睡客廳。
……
隔天。
商蕪起了個大早,簡單收拾好,拖著行李箱,走到客廳里晃了晃周詞。
周詞困頓蹙眉,抬手遮住雙眼。
“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你繼續(xù)睡吧?!?
商蕪打聲招呼,沒管對方有沒有聽見,直接離開民宿。
她回到公司,便直奔珠寶部的辦公室。
不過一會兒,門被敲響。
季雨咬著面包,晃悠著進(jìn)來,眼里滿是探究。
“阿蕪,周總呢?”
商蕪翻開文件,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在民宿里繼續(xù)睡著,這邊還有事,我就先來了?!?
“我怎么聽說,昨天晚上沈眠也湊巧訂了那家民宿?你們……昨天晚上有沒有發(fā)生不愉快?”
季雨拉過椅子坐在她對面。
商蕪合上文件,清冷的眉眼愈發(fā)顯得淡漠:“沒有?!?
“沒有就好。”季雨若有所思地盯著她。
商蕪已經(jīng)沒法繼續(xù)工作了,挑挑眉:“還有什么要問的?”
季雨深深看她一眼:“我就是很好奇,你這么喜歡周詞,怎么放心他留在民宿里和沈眠單獨相處的?你自己回來,就不害怕他們發(fā)生點什么?”
她句句都是質(zhì)疑和試探,仿佛非要看到商蕪為此吃醋多疑的模樣,才肯罷休。
手機(jī)響了。
商蕪看到行程提醒上的會議時間,起身整理文件。
“新品的風(fēng)格以及設(shè)計理念背熟了嗎?有功夫操心這個,不如多背背稿子,別露餡了被打假?!?
她輕飄飄地懟回去,無視季雨難看的臉色,直奔會議室。
季雨坐在原地,望著她的背影,氣得拍案而起。
等人徹底離開了,她才敢低聲咒罵:“狂什么狂!還以為你是當(dāng)初那個高我一等的富家女呢?說是珠寶部總監(jiān),不就是替我設(shè)計珠寶替我打工!還擺上譜了?”
季雨罵了幾句才解氣,看著商蕪剛才坐的總監(jiān)位置瞇了瞇眼。
不管她這幾年多風(fēng)光,在珠寶部多橫著走,始終都有個商蕪壓著她。
只要有商蕪在,珠寶部的所有人就不可能服她。
季雨拿出手機(jī),撥通周詞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
她輕哼:“周大總裁,都幾點了還睡呢?”
電話那邊,周詞揉揉僵硬的脖子,坐起來,抬頭看到沈眠的房間門還沒開,而商蕪房間顯然已經(jīng)沒人了。
他蹙眉,想到商蕪似乎一大早就走了。
“乘舟那邊有事?”
“乘舟沒事,但商蕪有事?!奔居甑恼Z氣低沉下來。
周詞神色一緊:“什么意思?商蕪發(fā)生什么事了?”
季雨不緊不慢道:“你這位未婚妻真神奇哈,明知道你和沈眠之間有點情況,還撞見過沈眠在你家睡,竟然不哭不鬧不吃醋,還放心提前離開,留你們在民宿單獨相處?!?
周詞一頓。
“你不覺得,商蕪有些放心過了頭,甚至對你毫不在乎?”季雨繼續(xù)循循善誘。
聽完她的話,周詞沉默半晌才道:“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是說,商蕪最近越來越不對勁了,對你沒有以前那么上心,反而一心拉攏公司勢力?!?
季雨靠在商蕪平時坐的辦公桌前,將雙腿抬上去,交疊在桌角,腳尖非常愜意地晃了晃。
“你想想,珠寶部和項目部完全歸她了,廣告和營銷部那邊也全部配合她,公司十個部門被她管著四個,她到底想干什么???”
周詞從沒想過這個。
經(jīng)過季雨提醒,他眸光微凜。
這段時間被忽略的種種疑云,忽然浮上心頭。
商蕪?fù)蝗灰獛退缭俅握{(diào)查爭取減刑、每天要求療養(yǎng)院那邊拍照上傳她父母的照片、一直在各種爭取公司里更多的職位……
種種事情疊加在一起,周詞忽然懷疑,商蕪是不是知道了商家什么事。
他瞬間困意全無,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思忖片刻才將手機(jī)重新放到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