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蕪跟在季雨后面,望進去,看到正接吻的兩人。
周詞坐在床沿,單手撐在床上,另一只手按住沈眠的肩頭。
沈眠則仰頭,主動貼著他的唇,吻得臉頰泛紅。
這一幕深深烙進商蕪眼底。
胃中不適,她強壓下惡心的感覺。
季雨驚呼:“你們……你們在干什么啊!”
周詞猛地愣住,立刻推開沈眠站起來。
他轉身對上商蕪沒有波瀾的雙眸,臉色微變,想也不想地指著沈眠。
“是她,是她主動的,我只是沒來得及推開,阿蕪你別誤會我?!?
沈眠難堪咬唇,紅著眼不吭聲,手緊緊攥著床單。
商蕪覺得好笑。
沒來得及推開。
都吻得難舍難分了,這樣拙劣的借口也有臉說出來。
她淡淡掃了沈眠一眼,走進去。
“都是沈小姐主動勾引,你確定你沒有對她主動哪怕一秒鐘?”
商蕪目光銳利,帶著平時絕不會出現(xiàn)的一抹冷意。
周詞眼神有些飄忽,背脊異常緊繃,喉結滾了滾:“對,都是她硬來的?!?
沈眠臉上潮紅褪去,可憐地望著他。
商蕪點頭:“好,原來是沈小姐恬不知恥,蓄意勾引?!?
既然周詞非要把責任往他心肝寶貝身上推,就別怪她把矛頭對上沈眠。
她回身,在三人都沒想到的時候,端起桌上的一杯溫水,朝著沈眠頭頂?shù)谷ァ?
“你干什么!”
周詞語氣陡然焦急,上前去抓商蕪的胳膊也已經(jīng)晚了。
水從沈眠發(fā)間流下,濕了她一身,一床。
周詞立刻脫下西裝外套,裹在沈眠身上,語氣冷得像冰:“商蕪,你太過分了!沈眠暈血剛被送醫(yī),身體還沒恢復,你怎么能潑她水!”
“就是啊……”季雨剛想幫腔,卻對上商蕪冰涼的目光,話就這么卡在嗓子眼里。
商蕪淡漠道:“身體沒恢復,就有力氣勾搭我的未婚夫啊,怎么,沈小姐身上綁定了勾搭別人男朋友的系統(tǒng),不投懷送抱知三當三就會自爆?”
周南川和季雨都愣住了。
認識商蕪那么久,還從來沒聽她說過如此尖酸刻薄,卻讓人反駁不得的話。
沈眠氣得渾身直抖,帶著哭腔弱弱開口:“對不起商小姐,都是我的錯,是我對阿詞還有妄念,情難自抑……”
“情難自抑就是你隨時隨地發(fā)sao的理由?”商蕪輕嗤。
周詞臉色徹底冷了,想也不想地擋住沈眠:“你說話太難聽了!簡直是侮辱人,我不許你這樣說她!”
商蕪瞇了瞇眸。
她才故意潑杯水,說幾句難聽的話,周南川裝了三年的深情就拋諸腦后了。
還真是真愛啊。
“你現(xiàn)在是為了她,在吼我?”商蕪挑眉,逼問一句。
周詞愈發(fā)心煩。
這幾天不管發(fā)生任何不愉快,都是他在低姿態(tài)哄商蕪,被打了兩巴掌也沒計較。
沒想到,這成了商蕪得寸進尺,被慣得無法無天,隨地發(fā)脾氣的底氣!
他存心要讓商蕪有危機感,聲音拔高:“打人罵人不注意行,你這樣和潑婦有什么區(qū)別?有什么資格做周家未來的少夫人?”
商蕪沉默。
周詞以為她終于意識到錯誤,故作冷漠:“我想,我們應該冷靜一下……”
商蕪打斷他,紅唇微啟,吐出決絕的話:“也不用冷靜了,我們分手吧?!?
話落,三個人同時用震驚的眼神看著她。
季雨脫口而出:“真的假的?你舍得和詞分手?”
“我什么時候拿分手說過氣話?”商蕪風輕云淡。
周詞咬著后槽牙,用力攥緊拳頭。
“我不過說你兩句,你就要分手,商蕪,你可別后悔。”
商蕪漫不經(jīng)心地提起包,挎在肩上,轉身時拋下一句話:“誰后悔誰孫子。”
她走出病房,頭也沒回。
周詞抬腳想追,又硬生生忍住。
沈眠眼里劃過一抹興奮,下意識去他:“詞,這……對不起,都怪我?!?
周詞緊抿薄唇,故作冷靜:“無所謂,她愛分就分,別以為我每次都會追著她哄!”
他垂在兩側的手握到泛白。
季雨卻笑了,不以為意道:“商蕪只不過是看到你們接吻被氣到了,過兩天她會乖乖低頭求和的?!?
在他們所有人眼里,商蕪感激周詞,深愛周詞,為此可以奉獻自己的一切。
分手?
不可能。
商蕪做夢都想嫁到周家去。
周詞也是這么認為的。
他別過臉,牙縫里擠出一句:“這次我再也不會去哄她!”
季雨眼神閃爍,趁機道:“不如,再給她點更厲害的顏色瞧瞧?”
周詞蹙眉。
“你告訴珠寶部,就說商蕪最近狀態(tài)不好,讓她暫停工作休息兩天,一切事由我打理,我來做這個代理總監(jiān)。”
季雨說完,發(fā)現(xiàn)周詞并未聽進去。
周詞謹慎:“商蕪是珠寶部的頂梁柱,不能隨意給她停職?!?
“她才不會真看著珠寶部大權旁落,這只不過是一個逼她認錯的借口,讓她知道,不僅周家少夫人的位置,還有她一手打理的珠寶部,也是你想收回就能收回的?!?
季雨繼續(xù)循循善誘,拼了命的想讓他答應。
周詞仔細想想,覺得也有道理,索性點頭讓她去辦。
人走后,他看了眼沈眠,淡淡道:“讓護士來給你換衣服和床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