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里,葉天命開始了閑云野鶴的生活。
他找到了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每日除了看書外,就是陪著詹臺棧放養(yǎng)羊牧牛。
藍天,白云,溪流,木屋,牛羊成群。
美如畫。
葉天命躺在一處石頭上,他手里握著一卷古書,他正看得津津有味。
他看的正是大師伯的書,大師伯的這本書他已經(jīng)看了很久很久,他看的很慢,而且是在反復的看,因為里面的一些道理實在太大太大,大到讓他都感覺到有些不切實際。
但他還是很喜歡!
不僅喜歡看那些大道理,還喜歡看大師伯留下來的注釋,對于大師伯留下來的那些注釋,他也看的非常認真,而從大師伯留下來的這些筆記,他也慢慢地開始了解這位從未謀面的大師伯。
如留沙小師叔所說,這位大師伯顯然是一位非常喜歡講道理的人,因為他留下來的這些注釋,都是講道理的,有時候還會留下很多觀點來反駁那些大道理。
非常有趣!
在他每天看書修行時,而詹臺棧則遠處追著一群羔羊跑,來到這里后,詹臺棧就喜歡上了這里,每天都是開開心的。
這一天。
一名女子沿著河流緩緩而來,從外表來看,大約十六七歲,穿著一襲深紫色長裙,如墨長發(fā)披肩,在長發(fā)的末端,系著一根血紅絲帶。
女子容色絕美,不似人間該有。
最重要的是,女子身上還有一種籠罩四野的氣勢,不怒而自危。
在女子身后不遠處,還跟著一名老者,老者穿著麻布袍,非常瘦小,仿佛營養(yǎng)不良,缺一臂,身后還背著一口殘刀。
正在看書的葉天命停了下來,他看向女子,女子緩緩走到了他面前,女子笑道:“葉公子,你好,我叫北昭帝?!?
葉天命道:“寒姑娘妹妹?”
北昭帝點頭,“是的?!?
葉天命微笑道:“有事?”
北昭帝笑道:“葉公子,能聊聊嗎?”
葉天命點頭,“好?!?
二人沿著河流緩緩而行。
北昭帝道:“我那姐姐在信中與我說,給我找了一個老師,但要我自己親自過來看看,雖然我很忙,但還是決定過來看看,因為這些年來,能入我這姐姐的眼的,很少。”
葉天命道:“寒姑娘對我過譽了。”
北昭帝轉頭看向葉天命,“葉公子,你覺得這世界,真的能夠眾生平等嗎?”
葉天命搖頭。
北昭帝笑道:“那你的眾生律是?”
葉天命道:“一種理念?!?
北昭帝看著他,“為了一個你自己都覺得不可能的理念而去奮斗......有意義嗎?”
葉天命道:“在之前,我認為眾生平等是可以的,只要制度好,為什么不可以眾生平等,但慢慢地,我發(fā)現(xiàn),這世間的許多事情從一開始就不平等,比如,出生地,有人出生在靈氣枯竭的地方,而有人則出生在仙家福地,有人一開始就天賦絕頂,有的人則癡呆悶傻......”
說著,他微微搖頭,“這些是先天性的不平等,而我剛剛說的不可能,是因為我暫時沒有能力去改變這些先天性的不平等,但我有時候也在想,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種事情呢?比如,有人出生極好,有人出生就極不好?!?
北昭帝看著葉天命,笑問,“為什么呢?”
葉天命想了想,然后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出生地極好的那個人,前世是一個很好的人,是一個大善人,那么,他來世有一個好的福報,那我覺得是能接受的。但......前世今生,因果善報,這些都是虛無縹緲的事情,所以.......”
說到這,他緩緩抬頭看向虛空深處,輕聲道:“這個世道,不管是世俗統(tǒng)治的帝國也好,還是這虛無縹緲的天道輪回......都是他媽的扯淡。因為在我們當下的這個世界,很多時候,好人越好,他就混得越不好,而那些心狠毒的人,則往往混的是風生水起!”
曾經(jīng)的眾生平等,他重心是在‘人’這方面。
但現(xiàn)在,他開始在思考,‘道’。
因為從根源從本質來說,很多時候出生就是一個不公平的事情,那是誰在掌管著輪回與因果呢?
在他看來,光約束人還遠遠不行,還應該約束‘道’。
當然,這也只是他目前的大道理念,但他覺得,以后眾生律要繼續(xù)發(fā)展,應該是往這方面的。
北昭帝笑道:“葉公子,你考慮的比我還要遠,現(xiàn)在,我只考慮人?!?
葉天命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么,但在他看來,不解決‘道’的事情,只去解決‘人’,其實,只是治標不治本。
當然,這只是他葉天命點大道之路。
與別人無關。
北昭帝看著葉天命,“那葉公子有沒有興趣先與我聯(lián)手,解決掉這個‘人’的問題?”
葉天命看向北昭帝,“大乾帝國,是帝國制,但姑娘現(xiàn)在要走共和制,走共和制,那姑娘等于是在革自己的命,我很好奇,到了最后那一刻,姑娘真的能夠放下權利?”
北昭帝笑道:“葉公子真是一針見血,如果我真的能夠放下權利呢?”
葉天命道:“那姑娘很了不起?!?
北昭帝盯著葉天命看了半晌后,道:“任何道都起于微末,公子既然有那么高的理念,就應該去實踐,就像權利,公子若是不曾擁有過,又豈能輕放棄?”
葉天命微笑道:“我擁有過,不得不說,那種感覺真的很舒服?!?
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