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明白了。他先前給我看的獸鱗,實(shí)則是一種魚的落鱗物,非是真正的鱗片?!?
宋儀沒聽明白,只覺得面前的人,有些莫名的熟悉。
“在此之后,遠(yuǎn)山要沒有了,靈氣也要稀薄了。我勸你啊,不如叫那些弟子準(zhǔn)備準(zhǔn)備,先找個地方避禍?!?
“避禍……寧景還沒回來?!?
“他若是回來,自然會找到你們。但若是你們晚了,遲早會有更多強(qiáng)大的修士,御劍趕來分一杯羹……當(dāng)然,我覺得也是你的機(jī)會?!?
宋儀依舊聽不明白。便如她這段時(shí)間的人生,只知小相公的冷暖,小相公的饑飽,還有小相公的悲歡喜樂。
“你啊你,根本不是相夫教子的命。”
“我與寧景說了,他若是平安回來,秋吉的時(shí)候便成親。”宋儀倔強(qiáng)道。
黑袍不答,只朝著遠(yuǎn)方嘆息。
……
“嗝?!?
從一處凸起的懸崖上爬起來,寧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讓自己慢慢站穩(wěn)。他垂下頭,看著下方的萬丈深淵,心底一陣后怕。
若不是眼疾手快,他當(dāng)真要摔得粉身碎骨。
他沉思了下,取出身上最后的療傷丹,緩緩平復(fù)傷勢與氣息。只可惜,在辟谷丹吃完之后,沒有果腹之物,腹下的靈氣也逐漸有了干涸之像。
若換成其他人,只怕在這時(shí)候便打退堂鼓了。畢竟峰頂下的那道蒼老聲音,一看便是守山的,根本不會讓他上去。
寧景瞇起眼睛,深知浪越大魚越貴的道理。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他如何甘心放棄。
便如那年,他這條剛輟學(xué)的孤兒野狗,為了活下去,不得不拿起磚頭,和一群流浪乞兒爭紙皮和鐵銹。
未再猶豫,寧景重新往峰頂攀爬。標(biāo)記著那道老聲的位置,在攀的時(shí)候,他特意繞了一段距離。
卻不曾想,眼看著就要摸到峰頂——
喝!
那道蒼老的仙聲,再度呵斥起來,再度將他掀飛。
嘭——
即便留著俯身的靈氣,但還是重重摔在了一處懸崖上。頓時(shí),他只覺得全身筋骨盡斷,一口壓制不住的污血,從嘴里咳了出來。
顫栗著撐起身體,沒有了療傷丹,他只得孤獨(dú)地靠在山壁上,不斷緩和著氣息。
不知日夜,只在沉睡了一場后,撕下袍布裹住傷口,寧景咬了咬牙,繼續(xù)往上攀峰。
這一次,他用撕下的布條擰成了繩子,只在靠近山頂?shù)臅r(shí)候,死死將自己綁在一角巖石上。
并無作用,在一聲呵斥之后,那角巖石化作了飛屑,第三次,寧景重重摔了下去。
“嗝——”
寧景劇烈咳出污血,只覺得眼前的世界,一下子變得恍惚起來。約有幾盞茶的功夫,只在恍惚之間,他聽見了有人相喚。
復(fù)而睜眼,發(fā)現(xiàn)在下方的山壁上,一道詭異的人影,正像蜘蛛一樣匍匐爬上來。仰起的臉龐,五官已經(jīng)徹底扭曲。
“寧景,寧道友啊,我找到你了!”
寧景眼神絕望。先前有個小宗主沒有死,想必陳襲春這種人邪,又入了金丹境,更不會輕易死去。
“寧景……你也與我這般陌生了么。”陳襲春的聲音,開始變得可憐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