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機峰的清晨,霧濃且厚。那一團(tuán)團(tuán)的厚霧之中,時常傳出有人墜山的慘叫,只在一恍惚間,便又消失不見。
站在火水宗山門的角落,寧景垂頭不。為了鑿天梯,死在千機峰下的村人,不知幾何。
“不得停,往前走!”有弟子在后呵斥。
前方便是靈獸園,遠(yuǎn)遠(yuǎn)便見著一大團(tuán)的灰白色,正蜷著身子,趴在地上不斷晃著腦袋。
“聽說……是那位宗門老祖與它達(dá)成了獸契,被吃了三四十修仙弟子后,才收服了這頭角獸……”
前方的一個村人,聲音明顯顫得厲害。他捂了捂嘴,又很快閉口不。
在后的寧景,聽得滿臉吃驚。以門下弟子作為口糧,才收得一頭護(hù)宗獸,可見,心思?xì)埲痰搅撕畏N地步。
也怪不得其他小宗派會擔(dān)心,這老怪物結(jié)丹成功后,當(dāng)真要一番屠殺的。
“我宗的神獸正在看著你們,呵呵,切記小心一些,惹急了我宗神獸,天上仙人也救不得你們!”
看似提醒,實則幸災(zāi)樂禍。
走得近了,寧景抬起余光。便見著一頭臃腫無比的巨獸,頭長似鹿之角,身子有如一座小山包,正鼓著燈籠大的獸眼,不斷打量過來。
約莫有些無趣,它昂頭一個獸吼。不多久,一股子極其腥臭腐爛的氣味,一下子撲到鼻頭。
最前方,一個年長些的男子,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角犬大怒,一爪將咳嗽男子拍死,隨后又叼在了嘴里,怪叫著仰頭一拋,男子血淋淋的尸體,直接掉入了血盆大口中。
這畜牲。
寧景緩了口氣,重新沉住臉色。弱肉強食的規(guī)則中,沒有任何道理可。
“繼續(xù)往前走!”弟子在后催促。
角犬重新匍匐趴下,盯著一大群從面前走過的村人。但凡在其中,有人露出半絲的氣機,便會被立即咬死。
寧景神色冷靜。昨夜深思,他打算弄多一些腥臭之物,用以遮住全身氣味。但后來轉(zhuǎn)念一想,這有些弄巧成拙,并無任何意義。不同于后世的家犬,這該死的東西可是遠(yuǎn)山兇獸。
唯一的倚仗,無非是身上沒有氣機,與普通人無二。
一邊想著,寧景腳步一邊挪動。在離著角犬只有十余步的時候,他迅速左右瞟了一眼,果不其然,一汪池面碧綠的潭子隱隱生煙,彌漫著一股莫名的淡香。
若沒有猜錯,這應(yīng)當(dāng)是第一座靈池……
“停!”引路弟子忽然大怒,抬手開口。離得近些,又有二三弟子負(fù)劍掠來。
那頭角犬起了身子,正焦躁不安地來回跑動,跳到一株靈池邊的巨樹上,沖著他們這行人,便是一陣長嘯怪吼。
“不知死的,前些日子還殺了幾個煉氣境的奸細(xì),這會又來了是吧?”引路弟子拔出劍,顯得動怒無比。
寧景喘了口大氣,在掐了掐虎口后,又迅速冷靜下來。
那頭角犬的怒吼,震得整個火水宗山門,似搖搖欲墜一般。約在幾息之后,它迅速從巨樹跳下,落在了人群之前。
它鼓著一對獸眼,緊緊盯著寧景這邊的方向。
“出來!”引路弟子怒喝,飛身掠來。
寧景表情不動。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