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想做個好人的……那村子若是沒有惹下滔天大禍,我肯定要幫的。韋道友你信么?你信不信?”騎在馬上,李正語氣帶著復(fù)雜。
他抬起頭,遠眺著近在咫尺的一座村郭,莫名地又涌起一股子的懊惱。那日出了酒樓,要是不理那幾個少年就好了。
該死,我還是太善良了。
在旁的韋茹,并沒有顧及李正的心事。她同樣抬起了頭,與李正不同,眼神里莫得感情,便如弱肉強食,野獸捕殺獵物,不過是一件尋常之事。
“韋道友,我便不去了?!崩钫D(zhuǎn)過臉,摸了摸懷里的靈丹木牘,整個人又變成心安理得的模樣。
“總歸見過面,他們原本是求我?guī)兔碇?。你也知,我是個心善的人,不忍殺生?!?
韋茹白了白眼睛,似乎懶得再聽。宗門交代的事情,她一直做的很好,如此一來,才能換到更多修煉的資源。
“韋道友肯定是在等我的建議。不若如此,便不等后頭慢吞吞的弟子了,韋道友直接殺入村子,雞犬不留。當(dāng)然,那個叫寧景的,韋道友可以先留著,好生折磨一番后再殺——”
李正還在喋喋不休,卻忽然發(fā)現(xiàn)旁邊的韋茹,已經(jīng)往大王村策馬狂奔,一去二三里。
山霧凝成的朝露,被急促的馬蹄聲,震得“梭梭”地落。
“賤人,媚騷子。”環(huán)顧四下無人,李正才低罵了句,又急急跟著打起了韁繩,往前狂奔。
……
踏。
韋茹勒住韁繩,沉默下了馬。在她的面前,那三具火水宗弟子的尸體,還在風(fēng)中晃擺不停。
偶爾有些想來爭寶的野修,或者其他宗派的人,在村口見著韋茹之后,都皺著眉往后退避。
一個生得俊些的野修,想要攀上宗門關(guān)系,在咬了咬牙后挺步上前。
“韋道友……韋道友是我啊,去年二月下旬,我們在青竹林相遇,便如金風(fēng)玉露相逢,又如干柴烈火碰撞,那一夜,張某人懷念得緊——”
嚓。
小野修被一劍兩斷。
韋茹眼都不眨,二指并攏,緩緩拭去了劍上血,隨即重新抬起目光,打量著村里的光景。
并沒有什么人煙,只有一個穿著書生舊袍的人,同樣負著劍,站在一個瓦頂之上,與她遙遙相對。
書生在風(fēng)中招了招手,約莫在示意她入村送死。
韋茹頓了頓,放聲狂浪大笑,尖銳的笑聲,便如山林中晝伏夜出的梟鳥。
……
“寧景,她在笑什么?我見著她長得不錯,先前還想收為道侶的。”瓦頂之下,蘇木聲音嘆息。
“那年在鄲州,我也遇著一個長得不錯的——”
“兄長,她準備殺進來了!”瓦頂上,寧景語氣沉著。
聞,蘇木不再說話,鼓了鼓臉開始結(jié)指訣。這么些天,他都在村中一帶尋找獸骨,甚至是鷹巢附近的地方。好在終于拼湊到一副不錯的虎骨。
“寧先生,她就一個人。”烏頭在隱蔽的地方,咬了咬牙。
“怎敢的,一個人便要來屠村了?”
“不得輕敵?!睂幘皦旱吐曇?。他很明白,如果不是那口靈池,他們這些村人,連三個普通的火水宗弟子都打不過。何況說,這次來的女子,可是火水宗利的頂尖高手。
講句難聽的,要沒有天大本事,如何敢單人一騎殺到大王村。
“寧景,她進來了!”
“兄長別急,尋最好的機會?!?
寧景轉(zhuǎn)過目光,眼神越發(fā)冷靜。若是能一擊即殺,那么他和陳襲春的計劃,便成功了一小半。
要知道,這位和其他的弟子可不同,筑基中境,大概是火水宗的頂級強者了。
一道人影急掠,轉(zhuǎn)瞬之間,只聽得細微的石礫掉落聲。
……
“快避……”陳襲春負著劍,隱在一處角落,不知覺失聲。
似有烏云籠罩而來,天空一下子變得黯淡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