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獸裹傷遁逃,海面重新變得平靜。
寧景收回劍勢,干脆利落地落在船頭之上。他轉(zhuǎn)頭便發(fā)現(xiàn),班象正蹲在船艙里痛哭,甚至折了一塊船木,幫他刻著靈位。
寧景無語踹了一腳。
“寧大兄!”班象搓著鼻涕,急急跑了過來。只一瞬間,整艘小商船又重新劇烈搖晃。
“慢些!”寧景咬牙。好不容易才保住了船,再讓班象踏爛船板,真要一路游過去了。
聽著寧景的話,班象急忙踮起腳尖,只等近了,才哭哇哇地將寧景抱住。
“莫得事情。”寧景笑道。
認(rèn)真的說,那所謂的什么大海獸,也就欺負(fù)一下普通的島民。
“去把船燈都熄了,免得被人尋到?!?
重新鼓帆,握著船舵的寧景,并未有絲毫的大意,反而更加心事重重。他只希望接下來幾天的海路,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
“寧大兄的家在哪兒?”
“萬里之外?!睂幘皣@息開口。任他如何也想不到,便如孫猴子一個跟頭般,他只在云鯨上呆了不過幾日,一下子就離家近萬里了。
可想而知,那東西該有多大。
下一次再見到,自個應(yīng)當(dāng)不再是煉氣小徒了吧。
“寧大兄,你背上是什么?!?
“嗯?”
先前和海獸廝殺,濕了衣袍,寧景索性便脫了下來。
“一片紅色的火云……不對,怎的有點像爛疤?”
“估計是受傷了?!睂幘靶π?,并沒往心里去。這段時日,他和兇獸斗,和人斗,受傷已經(jīng)是家常便飯。
“班象,坐穩(wěn)了!”
“寧大兄開船船?!?
“再娘嘰嘰的,我就把你推下海!”
“寧大兄不要啊?!?
……
云霧繚繞的奇峰之下,一座金碧輝煌的洞府。
諸多的野修捧著瓊漿美酒,卻久久不動,不可思議地看著場中的人。那是一個從未見過的修士,據(jù)說曾見過云鯨。
自然,并沒有多少人相信。
“講不通了?!眻鲋械睦钫?,露出揶揄的笑容。人的實力有多強(qiáng),野心就有多大。
上了云鯨,奪了他人金丹,騙了守鰭人的寶器,又吃了幾日的鯨霖,他已經(jīng)和當(dāng)初不可同日而語。
即便是金丹境,也是不得了的金丹境。
沒有絲毫廢話,李正瞇了瞇眼睛,垂去長袍,赤身站在了洞府中央。
“且看我的后背。”
場中諸人紛紛舉頭,一下子,便見到了李正背上,那一團(tuán)又一團(tuán),似是要燒起來的紅色火云。
“上仙,這是……”
“九座仙峰,九頭云鯨,我身上的,正是赤色云鯨留下的火云紋。”
“上仙的意思……是上過云鯨的人,背上都會有這東西?”
“自然是?!崩钫笮Γ叭羰悄阌袡C(jī)會上了青鯨,說不得會留下水紋印。”
“呃……小道可不敢作想?!?
這一句,讓李正的笑聲更加狂浪。認(rèn)真來說,他才是進(jìn)遠(yuǎn)山尋到巨寶的人。什么落坡縣宗派,什么老怪物,什么野修,還有那個寧景,都同樣不及他。或者說,他才是赤鯨選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