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睂幘绑@魂未定。料想不到,只朝熔漿里扔了一枚黑玉獸鱗,整個世界都顛了起來。
那黑影,似是什么不可目及的龐然大物。
等等。寧景腦中一個激靈,似是終于有一根繩子,將所有的東西都串了起來。千年前遠山的形成,赤霧,頻繁的地動,大魚和巨龜?shù)谋诳?,黑玉獸脂……
“小心!”
在熔漿海邊,如李正這些人,都已經(jīng)嚇得站起來。翻滾下去的野修,已經(jīng)被火魚啃噬干凈,尸骨無存。
“我的餌料!”
李正大怒,此一出,讓旁邊的幾個野修都面生驚懼。
另一邊的彭銅,正死死抓著一個摔下去的宗門長老。那長老語氣哀嚎,求著搭救。
“我抓不住了。”彭銅臉色惋惜,隨即重重一扭,將長老的一條手臂以及半邊肩身,整個兒給扭斷。
長老的半尸墜入熔巖。余下的另一半尸,則被圍過來的人哄搶瓜分,充作了魚餌。
未等震感平息,兩幫人又紛紛齊坐下來,什么都顧不得,開始重新垂釣。
寧景嘴角冷笑。慶幸在一開始,他便壓住了貪欲。若不然,只怕要和這些人一樣了。
“嗯?”
正沉思著,寧景驀然抬頭,一張臉忽然變得發(fā)白。如他所想,這片熔巖海是幽境的盡頭處。來摸寶尋寶的人,除非運氣不好直接掉入熔漿池里的,不然都會走到這里。
便在眼前,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古怪的人影。人影背生巨大肉球,如蝸牛一般往前爬動著。
火水宗老怪物?不對,他怎會變得這般孱弱。
“嘿哈哈,唔哈哈哈哈——”
一道尖銳異常的大笑,在老怪物身后響了起來。不多久,一個駝背垂頭,腹部臃腫成球的人影,有些不倫不類地扛著一柄道劍,緩緩露出了身子。
“丹?你是什么丹!”
老怪物奄奄一息,從肉球下昂起了頭,如同野獸受傷一般,不斷晃來晃去。
“我在問你呢!”
一只似乎凍得發(fā)紫的腳,重重踏在了老怪物的頭顱上,頭顱瞬間被踩爆,腥臭的氣味彌漫開來。
在場的人,皆是身子重重一顫。
“少宗主……”寧景看得仔細,聲音有了悲嗆。
聽得寧景的聲音,那道古怪的人影忽然哀嚎一聲,跑到角落跪了下來,死死捂住自己的臉。
“認錯……認錯人?!?
寧景紅了眼睛。想起第一次見到陳襲春時,陽光正好,這位面表儒雅的少宗主,在陽光的輝映下,如同剛正不阿的衛(wèi)道士一般。
“少宗主啊!”一個陳派長老痛哭不已,顧不得危險,朝著人影跑了過去。
“不可!”寧景驚道。
卻已經(jīng)來不及,陳派長老只剛剛靠近,便被一劍削成了兩段,首級的那一截,被人影抓到了懷里,抱著啃食起來。
“弟子肝……肝。”老怪物被踩爆的頭顱,發(fā)出囫圇不清的聲音。
剛啃食完的陳襲春,忽然變得暴怒異常,如同野獸一般躍到老怪物后背的肉球上,張開滿是尖齒的嘴巴,直接咬了下去。
“年少時,我父去你山門獻禮……你敢將他打成重傷!”
“三年前入秋,你這東西還殺了我七叔!”
“長登,長登啊,救我啊……”老怪物痛苦地晃著身子。
“嘿哈哈哈!”
蹲在肉球之上,陳襲春瘋狂地埋頭啃食著,不時吐出一塊塊的碎肉。直至最后,將一個獸胎般的東西扯了出來咬碎,他才舔著嘴角的血,放聲瘋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