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沉地喘著氣,摸向自己的胸口。
她好像溺水了。
在一片漆黑之中,沒有呼吸,不能動彈。
就像是自己被禁錮在了一片無盡而又荒蕪的黑海里,任憑她識海如何掙扎,也逃不出那股被緊緊捏住的束縛。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靈魂被困,不能歸體。
這對重生之人來說,絕非是什么好事。
雀兒端著熱水進來,看見李卿落已經(jīng)起身,一臉欣喜。
“姑娘,您終于醒了?”
“姑娘瞧著怎么臉色這么差?”
“聽鄭嬤嬤說姑娘昨兒不過才抿了一口酒,竟然也醉了這么久。下回還是不要再喝酒了吧?”
李卿落:“昨日是太后娘娘賜酒,無法推辭?!?
雀兒只是心疼。
她看到枕邊的東西連忙提醒:“姑娘,您瞧?!?
“定是肅王殿下昨日要給您的?!?
李卿落心中一動:“他來過了?”
隨即有些懊惱。
他冒著風險前來,自己竟然沒有見上一面。
雀兒拿著熱帕子過來給李卿落擦手擦臉。
“快子時才過來的?!?
“不過您怎么都喊不醒,奴婢也沒轍,便說了您不能飲酒的事?!?
“姑娘,肅王殿下對您真的還挺貼心的,讓那追雨問了奴婢不少您昨日是否受過委屈的事。”
“奴婢就都說了?!?
李卿落摸摸她的頭:“你還會告狀了?下回不必什么都說。”
“我自己都能應對?!?
他平日里本就忙的日理萬機,萬事難以抽身,李卿落不想自己這些小事成為他的累贅。
在雀兒的催促下,李卿落打開盒子。
看到禮物時,李卿落難掩驚喜。
“好別致精巧的金簪啊。姑娘,這是真的金子欸!”
雀兒忍不住的直流口水:“而且還是三根!肅王殿下真是大手筆!”
李卿落確實很愛錢財。
但這金簪令她驚喜的并非是金子做的,而是其并非尋常樣式。
一把小刀,一把小劍,一根箭支。
都是非常袖珍的大小。
李卿落捏了捏它們的硬度,發(fā)現(xiàn)它們并非普通黃金那樣容易彎折變型,尾部的鋒利和尖銳,竟可以輕易扎破任何東西。
李卿落微微一笑:果然,他向來知道她最喜歡什么。
李卿落拿著小刀在手心摩挲。
想起一事來:“昨兒讓你辦的事,辦的如何了?”
雀兒:“姑娘放心。奴婢把信遞出去,今兒早上東西就給送來了。”
說著雀兒去一旁的梳妝臺上取來一個錦囊。
錦囊里,正是那枚玉白色鏤空月牙的玉佩。
當初真正的潘璃被沁玉公主推進湖中害死,這枚玉佩被楊欽武意外撿到。
后來裴家為了幫沁玉公主逼問這枚玉佩的下落,綁了不明真相實乃十二娘的‘潘璃’到裴家地牢。
結(jié)果裴十二娘雖然跟著自己一起逃了出來,但潘家和裴家的梁子就此也算是真正結(jié)下了。
潘璃如今走到哪里,都有寸步不離的武婢跟著。
而且李卿落聽說,潘府如今和裴十二娘的親爹娘走的很近。
想到十二娘重獲新生,還逐漸幫自己爹娘走出痛苦隱瞞,也為她高興不已。
不過,這枚玉佩李卿落自拿到手中后,還沒有找到機會真正利用過它。
如今,這個時機終于等到了。
“去把殺五喊來?!?
殺五來見李卿落,李卿落將玉佩遞給他:“將它悄無聲息放到那位靜貴人身上,你可能辦到?”
殺五雙手接過:“姑娘放心便是?!?
李卿落又叮囑他一句:“臉上的刻字,小心不要露出來了?!?
殺五摸向臉上被畫成一根小藤蔓的黥字,
低頭應道:“是?!?
等殺五離開后,李卿落將手中的三把小金簪攤開:“雀兒,上妝。”
南山林場。
李卿落剛跟著祖母去了林場,才在營地給三位宮中之主請了安,就被南屏郡主給拉著匆匆上了馬。
“落兒姐姐你可算來了?!?
“那些郎君已經(jīng)進林場半個時辰,獵物都打了一堆送回來?!?
“再等半刻鐘,就該到咱們女娘上場的時候了,你再磨磨蹭蹭,我可就不等你了!”
李卿落連忙告罪:“都怪我,睡得太沉起得太晚?!?
“不耽擱你看崔七郎吧?”
南屏郡主瞬間紅了臉:“哎呀,你取笑人家??炜欤蹅兣诺角懊嫒?!”
潘璃在一旁小聲告訴李卿落:“從崔七郎進去后,她的脖子都快伸斷了?!?
“不過,那崔七郎還真有本事?!?
“聽說昨兒就打了不少東西,今日又是第一個送了獵物回來的。”
李卿落:“公主府派了幾個人盯著她?”
李卿落真怕一進林場,這南屏郡主就會像離弦的箭,根本找不著人影。
潘璃:“派了六個侍衛(wèi),放心吧?!?
“待會兒號角一響,在林子里的郎君們都會立即停止狩獵?!?
“為了以免誤傷到咱們進去找點樂子林子里也到處都是皇家侍衛(wèi),她便是真的跑丟,也能找回來的?!?
李卿落是第一次來皇家獵場,更是第一次參加夏藐。
所以坐在人群中,不免還有些緊張。
就在號角響起的瞬間,侍衛(wèi)匆匆來報:“報——”
“稟皇上,肅王殿下領(lǐng)北圖兵剿匪大勝而歸,前來復命,求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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