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
轟隆一聲,塵煙滾滾,玉園中又一高樓在猛烈的氣勁之中被轟然震塌,石磚爆裂的聲音響徹四野。
但就在此時,在那如巨獸匍匐的黑色宮城之中,一股磅礴的氣勢忽然開始洶涌。
感受到這股氣息之后,鱗族族長及牙族族長立刻轉(zhuǎn)頭,看向妖帝宮的方向,瞬間捏緊了拳頭。
“看來……陛下已經(jīng)知道了?!?
“我還感受到了天將的氣息?!?
“木勒兄,我這次真的是被你害慘了。”
“雖然被拖久了些,但既然束河已經(jīng)潛入了進(jìn)去,終究算是成功的,只可惜,我是想殺幾個修仙者的,讓此事更無法挽回一些……”
鱗族族長在寒風(fēng)之中喃喃一聲,隨后轉(zhuǎn)頭看向西院的方向。
那個地方先前有劍道爭鳴,應(yīng)該是院中有人看守,被束河撞到,但此時那劍意已經(jīng)消停,讓他心安了不少。
此時,御前天妖將已經(jīng)帶著御前妖兵在呼嘯而來,轟然落地,一瞬間站滿了整個街面。
他們?nèi)忌泶┖谏丶?,手握雪亮的長槍,排班肅列在一起時就仿佛一塊巨大的烏云,滾滾而來的,強(qiáng)大的威壓瞬間席卷了整個街道。
隨后,滾滾而來的妖兵妖將在他們的注視之中全都沖入了玉園,以至于院中之中的戰(zhàn)斗之聲忽然猛烈。
但還有另外四人并未入院,而是在玉園前就踏地而起,沉重的氣勁直接踩爆了地面的積雪,騰空躍上了高塔。
隨后四人便不由分說地同時出手,直接扣住了鱗牙兩位族長的肩膀,將他們從塔頂押解到了地面。
而在這個過程之中,他們誰都沒有反抗,甚至連一絲細(xì)微的動作都沒有,更無人開口喊冤。
這就如妖帝在殿前所說的那句話一般,他們不是亂臣賊子,他們并未以下犯上,他們只是為陛下解憂,同時也想族群能夠重返九州。
所以即便被拿下,他們?nèi)耘f胸膛傲立,挺拔如松。
就在此時,一陣簌簌的腳步聲響起,封陽踩著滿街的大雪而來。
她的身上還是那件單薄素白長裙,臉色蒼白著,神色凝重地看向玉園,隨后落在了兩位族長的身上。
“生靈涂炭的戰(zhàn)爭,對于我妖族而就真的是好事么?”
鱗族族長聞聲抬眸:“殿下,我們的族群本就生活在九州,當(dāng)初是迫于無奈才來到了雪域,我們是有責(zé)任的,我們不能讓子孫后代也生生世世躲在這貧瘠之地的?!?
封陽公主目光冰冷地看著這位悍不畏死的族長:“若是我們的族人都死在戰(zhàn)爭之中,我們還有什么世世代代?”
“總要試一試的,不然豈不是永遠(yuǎn)沒有機(jī)會?”
“你們這分明就是自己私欲,便不要再如此正義凜然,準(zhǔn)備好在雙子峰頂?shù)暮味冗^余生吧?!?
鱗族族長聽后抬起眼眸:“殿下,木勒知道自己有罪,但木勒不會進(jìn)寒牢,因為今夜之后,木勒愿為陛下戰(zhàn)死沙場,以此向陛下謝罪?!?
若人族有死傷,那就全部殺掉,做的徹底些
人族使團(tuán)若真死了,我妖族反攻九州一事便成了定局
想到父皇與皇兄的兩句話,封陽的俏臉變得更加蒼白:“束河呢?他去了哪里?”
鱗族族長忽然露出欣慰的微笑:“束河已經(jīng)隨風(fēng)潛入了西院,前不久那里忽然沒了聲響,殿下,這不是我選,這是天選。”
毛族族長與爪族族長此時也來到了此處,因為在此之前,鱗牙二族使用的遮蔽法器便失效了,他們也因此感受到了玉園之中的聲響。
此時匆匆而來,聽到木勒的這番話,忍不住流露出一絲苦澀的表情。
他們雖然政見不合,但并不是仇敵,聞聽鱗牙兩族今夜將事做的如此決絕,根本不知道該作何評價。
而此時的封陽則咬緊銀牙,隨后邁步走入了玉園之中。
此時中庭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在天妖境強(qiáng)大戰(zhàn)力之中結(jié)束,鱗族三大妖將全都被妖兵妖將鎮(zhèn)壓在地。
這些玄妖將的妖化時間此時已經(jīng)結(jié)束,但心中的戰(zhàn)意還未消退,此時的眼神之中寫滿了不甘。
而顏川、霍鴻等人則站在他們的對側(cè),氣喘吁吁著,身影顯得有些狼狽,身上也多有負(fù)傷,但此時卻還活著,眼神之中充滿了警惕。
“以宴席為餌分散我等,然后夜間襲殺使臣,原來這就是你們妖族的待客之禮?”
封陽來到庭院之中開口:“昨夜之事只是一場誤會,乃是城中亂黨作祟,我妖族必然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顏川冷哼一聲:“免了,這妖族看樣也不是那么好待的,豈敢再留?我們?nèi)俗宕舜闻汕彩钩记皝?,只是不想兩族太古之誼被有心之人挑唆,但既然妖族不這么想,我們也不會怯戰(zhàn)。”
“請各位稍安,先看看……是否有所傷亡。”
封陽說著話,隨后將目光看向了寂靜一片的西院。
中庭與東院的戰(zhàn)斗在此之前一直都在繼續(xù),直到眾兵將從妖帝宮而來都還有劍氣漫天。
但唯一不同的就是西院,也就是人族使臣所住的院落。
早在他們趕來之前,這里就已經(jīng)如死一般沉寂了。
封陽終究是個女子,雖然地位高貴,戰(zhàn)力也不俗,可此時面對西院卻有些望而生卻。
妖將束河,戰(zhàn)力不高,但在鱗族的位次卻能排入前三。
而先前鱗族族長說,束河已經(jīng)潛入了西院許久。
所以她不知道當(dāng)自己跨進(jìn)去后,會看到什么樣的場景。
此行一路,夜寒一直都跟在皇妹身后,看到她沉默許久未曾踏步,便知道了她的恐懼。
“里面有沒有人守著?”
封陽轉(zhuǎn)頭,看向站在一旁的靈劍山長老顏川。
顏川此時拄劍在地,聞聲開口:“從入夜開始,季憂就一直在院中守著,但此間,從未有人能越過老夫的劍進(jìn)入西院?!?
此時姜晨楓從東院而來,聞聲皺眉:“不,我看到季憂出劍了?!?
顏川:“?”
聞聽此,夜寒下意識地看向皇妹,發(fā)現(xiàn)她的臉色比先前知道鱗牙二族圍攻玉園還要慘白。
公輸仇此時從東院而來,左袖已經(jīng)被鮮血滲透,見到鱗牙兩族族長,火冒三丈之間頓時抬腳就要去踹,結(jié)果被好說歹說地勸了下來。
隨后還有姜妍、顏秋白、蔣月柔也紛紛持劍聚集了過來,看著眼前的妖族,怒意根本潛藏不住。
“進(jìn)入西院的是誰?”
“妖將束河,天賦極速,最擅暗殺……”
“?”
此時姜妍、顏秋白和蔣月柔等人才意識到氛圍的不對,于是轉(zhuǎn)頭看向姜晨楓:“出了什么事?什么西院?”
姜晨楓看向堂姐:“昨夜混戰(zhàn)之時,有一個最擅殺人的妖將無聲無息地潛入了西院?!?
顏秋白雙眸睜大:“怎么可能?想要進(jìn)入西院只能通過中庭或東院,那兩處是顏長老和霍長老在把守,他們都是無疆高手,怎么會沒有察覺?”
“所以,這才是可怕的……”
聞聽此,公輸仇踏步而去,直接抽劍斬碎了西院的大門,而其他人也隨之而去。
當(dāng)眾人踏入院之后,
西院
見到這入門的場景,所有人都凝住了眼神,仿佛已經(jīng)提前看到了院中的使臣在屋中被殺,奪門而出時被殺,驚恐的睡夢中被殺,隨后被摞在一起,血流成河的場景。
沒錯,這就是那位嗜血妖將的習(xí)慣。
他極度殘忍可怕,每次都喜歡把自己殺掉的人摞在一起,獨(dú)自欣賞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