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看著那盎然的金光逐漸于天際消磨,眼眸中迎著晴朗的天空。
這是大境界的術(shù)法,應(yīng)該是出自某位殿主之手,應(yīng)該是關(guān)于遺跡的四方傳訊。
遺跡死了那么多人,而秋后算賬的角逐現(xiàn)在才要開始,只不過那種事與自己這個小人物沒有什么太大的關(guān)系。
“尤師兄,外院的孫濱剛剛給季憂下了戰(zhàn)帖?!?
內(nèi)院吉祥殿,紫竹禪林深處。
殿主親傳的尤不渝正在與天地交換靈氣,坐而悟道,聞聲忍不住睜開了眼睛:“接了嗎?”
前來同傳弟子名叫王越,聞聲道:“沒接,被季憂順著墻頭給扔出來了?!?
“這孫濱也是糊涂,私下遞帖子難免會被拒,若是我,便將此事宣揚(yáng)出去,鬧得大些,季憂總歸是要面子的,聲勢起來了,不可能不接?!?
王越聞聲點了點頭,似是知道了什么,隨后輕笑著退出了紫竹禪林。
尤不渝此時收斂了氣息,看著尼山之巔的滾滾云海,目光深邃。
就在方才,姑姑將他叫到殿中,親自過問了關(guān)于他與元采薇的關(guān)系進(jìn)展,又說他近日修煉懈怠了些,叫他在元采薇走后就閉關(guān),潛心修煉。
他只當(dāng)是姑姑操心天書院與丹宗的聯(lián)合,卻不知道尤殿主其實想的更深。
她無法確認(rèn)季憂的身份,卻也知道他非同小可,本想將他召入吉祥殿,但師尊卻有圣諭,叫她不要多管,不要多想。
師尊原話說,人沒有天道想得多,便越想得多越錯。
因果一事,她如今還看不太清,所以行事便謹(jǐn)慎了許多,不希望侄兒與季憂結(jié)仇。
但就如班陽舒所說,修仙者沒有飛升便無法擺脫七情六欲。
而對于一男子來說,自己有好感的姑娘卻喜歡另一個不如自己的男子,這是十分讓人惱怒的事情。
而此時的外院,碧水湖畔一陣敲鑼打鼓,又是一封戰(zhàn)帖送到了季憂的門外,引來了無數(shù)圍觀。
“出了何事,外面怎么鑼鼓喧天?”
“是外院師兄孫濱,想要約季憂一戰(zhàn)。”
“這兩個人怎會結(jié)仇?”
“許是季憂這些日子以來太過高調(diào),自然會引起不滿。”
“外院好久沒那么熱鬧了,什么時候戰(zhàn)?”
“根本沒接,又被扔出來了?!?
孫濱三次遞戰(zhàn)帖不接并未讓事情平息,反而是更多的帖子被送了過來。
都是清一水的通玄中境,而且大部分都是人已中年,還有一些是常年待在袇房之中,已經(jīng)放棄悟道等待離院之人。
班陽舒開玩笑說,這就是外院的底蘊(yùn),但嬉笑之間隱有擔(dān)憂。
因為季憂不接戰(zhàn)帖,長久下去不是辦法。
這些人若是每日敲鑼打鼓而來,便能擾的季憂連個安靜悟道的時刻都沒有,這才是最陰損的。
而季憂一旦不堪其擾,就必然會出手。
可眼看戰(zhàn)帖越來越多,車輪戰(zhàn)下季憂必敗無疑,到時候道心崩碎,后果更加嚴(yán)重。
“接了嗎?”
“回稟王越師兄,他沒接?!?
“難道他不要面子?”
“我聽外院的人說,他比起面子,更喜歡銀子?!?
“?”
季憂是個窮鬼,就連問道宗的閔誠都知道用銀子釣他,這等事自然不是什么秘密。
于是在第十一封戰(zhàn)帖送來的同時,又有一消息傳來。
內(nèi)院王越師兄覺得此事很有意思,于是懸賞了一千兩,叫季憂接下這些戰(zhàn)帖。
因為風(fēng)波鬧得挺大,如白如龍、裴如意、溫正心,還有錢云霄、婁思怡等人都聚集在了季憂的院子里。
他們一開始還有些擔(dān)心季憂沖動,但看到外面無論如何氣焰囂張他都巍然不動喝茶,漸漸便放松了下來。
直到此刻,懸賞的消息傳到了碧水湖雅園,令眾人大驚失色,心提到了嗓子眼。
壞了,真讓他們找到辦法了。
果不其然,季悍匪聽后立刻瞇著眼睛站起了身,劍意忽起。
“有人捏住了我的軟肋?!?
“你真要去應(yīng)戰(zhàn)?”
“我去賺點錢就回來?!?
“要與你約戰(zhàn)的人太多了,即便是你同境無敵,但車輪戰(zhàn)之下你總歸會輸?shù)模@事不劃算,你還是忍一忍,等他們離院便是了?!?
“見銀子不賺就不符合我的匪道了,我有更劃算的做法?!?
季憂起身推開院門走了出去,就看到外面圍了一眾弟子,他的目光來回掃過之后,便落到了前方那個胡須茂盛的中年男子身上。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