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季憂的表情不禁凝重。
下三境一開始便是煉體,以靈氣淬煉的身軀百病不侵。
如陸清秋這般,寒冬臘月也是一襲薄衫,為季憂枯燥的修道生涯貢獻了縷縷春光,就是因為他們不會感染風寒。
所以這黑氣若能感染修仙者就太可怕了,這不是凡物。
關鍵問題是,這種侵體的黑氣到底是從何而來。
正想著,元辰已經(jīng)從懷中取出了三枚丹藥:“姐夫也吃一顆吧,另外匡公子和魏小姐也吃一顆。”
“那便預防預防吧?!?
季憂扔進口中服下,末了便覺得腹內(nèi)有一股熱氣漲開,不斷沖頂,最后一陣咳嗽,有種治好了也流口水的感覺:“這藥這么猛?”
匡誠看的有些后怕:“這……有辱斯文了些。”
元辰立刻開口:“姐夫是修仙者,身軀剛猛,我用藥便狠了些,但你二人藥都是被稀釋后的?!?
“原來如此?!?
匡誠接過丹藥,將其中一枚放入了魏蕊的手中。
此時的魏蕊想起了昨日匡誠說這幾日不會洗手一事,臉頰又紅,不知他是否真的沒洗,但思量許久后還是就水服下。
輕咳幾聲之后,匡誠又看向元辰:“慶娃現(xiàn)在如何?”
“他病癥較重,醒來后喝了些粥水,開口已是無礙,但若想行走還需休養(yǎng)?!?
“能否問話?”
“當然可以?!?
匡誠隨后看向季憂:“季兄,我要去一趟孤殘院?!?
季憂轉頭看著他:“怎么,又要去捐錢?這次留我的名字?!?
“不是捐錢,有些事情需要確認一下,待我回來之后再與你細說?!?
匡誠說罷便朝著城中走去,沿著雨后濕漉漉的石板街,一直繞道城邊,中途還買了好些糖葫蘆。
此時的孤殘院之中,一個虎頭虎腦的男孩正坐在院子里,看著高高的天空。
匡誠走到他面前蹲下:“虎娃,在看什么?”
“不知道,匡哥哥,找到我妹妹了嗎?”
虎娃父母在生下虎娃的妹妹后,因為交不起供奉而遠逃,他與襁褓中的妹妹便被送來了此處。
但并未安穩(wěn)多久,他妹妹便被抱走了。
匡誠曾答應要幫他找妹妹,此時聽到詢問,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
從岐嶺回來之后,他和季憂便在元辰治病時聊過此事。
根據(jù)季憂所,那些嬰兒確實被帶到了岐嶺之中,因為礦工羅酉的妻子曾說,三年多以來山里每日都是嬰兒哭泣。
這說明盛京之中的失嬰只是九牛一毛,九州的其他城鎮(zhèn),可能一直都有類似之事發(fā)生。
只是線索到了岐嶺就斷了,沒人知道那些嬰兒去了哪里,究竟是死是活。
“先去把糖葫蘆給大家分了,然后我?guī)闳€地方?!?
虎娃睜大了眼睛:“去什么地方?”
匡誠抿了下嘴角:“去了就知道了?!?
隨后虎娃便被帶到了城外的難民營,看著季憂微皺的眉心,匡誠將他拉到一邊:“這就是我之前去孤殘院捐被子,托我找妹妹的那個孩子?!?
季憂伸手摸了摸他圓潤的后腦勺:“這邊都是病人,帶個小孩子來做什么?”
“慶娃脖子上的那個……”
“?”
虎娃的父親曾是獵戶,曾用獸骨磨了兩個掛墜,逃去時留給了他們兩人,或許也曾留下過再次相認的念想。
虎娃在求匡誠找妹妹的時候,便描述過這個吊墜。
匡誠見到了,在慶娃的脖子上。
不過就是因為沒有親眼見過,所以他才把虎娃帶到了這里。
既然那些嬰兒確實被帶去過岐嶺,而慶娃等一群孩子是從岐嶺南側的白河村逃出來的,那么他們便有可能見過。
季憂聽后看向虎娃,心中思緒萬千。
岐嶺遺跡當中到處都是古怪,最后以一妖道煉人飛升為終止,最后山也塌了人也死了。
可直到如今,嬰兒那條線索仍未被查清,可他沒想到這件事會在此處峰回路轉。
他感覺似乎是有什么東西,快慢慢地被連起來了
隨后虎娃便在元辰以丹光護體的情況下,被匡誠代入了難民營。
不消片刻,他們便走了出來。
因為確認一件事物并不需要太長的時間。
“是嗎?”
“是?!?
那吊墜確實是,已經(jīng)被虎娃確認了。
但匡誠并沒有直接當面問,因為他知道那大概是個極壞的結果,是虎娃承受不住的結果。
季憂思索片刻:“把慶娃帶出來吧,我們回你的院子問問?!?
“我也是這么想的?!?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