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粥的……?”
魏蕊聽到他離譜的判斷,怔怔地看著他,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
而見此一幕,那些世家子也紛紛笑了起來,心說這可比踏青有意思多了,竟還能見到這種戲文之中才會出現(xiàn)的事。
就在此時,長樂郡主忽然目光一凜:“叫他們住手!”
“?”
哄笑聲戛然而止,竇遠(yuǎn)空也是微微一怔,隨后立刻甩了下馬鞭,喝著速速住手。
視線之中,他們看到一抹白衣呼嘯間走了過去,腳下靈光隱隱間一步十丈,同時金瞳閃爍,看著那兩名小廝,又看了一眼那珠圍翠繞的車隊(duì)。
話音落下,趙云悅就聽到一陣呼嘯聲響起。
下一刻,剛還站在粥攤前的小廝便橫空飛來,將騎著高頭大馬的竇遠(yuǎn)空狠狠撞了出去。
修行者五感通達(dá),他們這滿車的哄笑,早已被人聽了去。
趙云悅眉心一皺,就見對面那白衣的少年拍了拍那書生,一臉嬉笑,順手舀了碗粥遞給了旁邊的難民。
有沒去天書院的世家子,此時看著這一幕,僵了許久。
“那是誰?”
“天書院的。”
有一侍郎之子立刻怒睜雙眼:“天書院又怎能隨意出手傷人?”
而知情者看到這一幕則沉默不語。
若是尋常的天書院弟子如此無禮,他們這些世家子未必真的害怕,但關(guān)鍵是這個,便是連楚河都感覺頭疼的人物。
匡誠此時也是一愣,有些沒看明白。
因?yàn)榧緫n的出手只是一瞬,當(dāng)他再睜眼,便不知道那人哪兒去了。
“季……季兄,你怎么來了?”
季憂看著他:“本想看你有沒有餓死,沒想到……你傍富婆了?”
匡誠:“?”
季憂轉(zhuǎn)頭看向剩下的那名小廝:“來碗粥?”
那小廝咽了下口水,隨后轉(zhuǎn)身離去。
季憂見了很生氣,他本來是想賣他十兩銀子的。
匡誠此時轉(zhuǎn)頭看向魏蕊,“那個……這位是我朋友,季憂字無慮,天書院學(xué)子?!?
季憂眉心頓時一皺:“改了,我現(xiàn)在字博長了,取博采眾長之意?!?
“你這改的,根本沒有道理。”
“不用你管?!?
季憂心說季憂是我本來的名字,季博長是我的特長,隨后便看向魏蕊,微微拱手:“季某見過姑娘?!?
魏蕊立刻欠身:“原來是季公子,小女名叫魏蕊?!?
匡誠張張嘴:“原來叫魏蕊……”
“?”
季憂聽后看向喃喃自語的匡城,眼睛睜大幾分:“我以為你傍上了,結(jié)果你連名字也不知道?”
匡誠漲紅了臉,一陣手舞足蹈:“季兄莫要胡說,我只是來幫姑娘施粥的……”
“你方才雙臂張開的動作倒是有點(diǎn)氣勢,此時怎么扭捏了?”
季憂叨念一聲,心說你看我,看上就敢拐回屋,雖然現(xiàn)在還打不過就是了。
而魏蕊此時也想起那書生展臂的一瞬間,忍不住臉頰微紅:“方才……多謝公子出手相救,蕊兒感激不盡?!?
其實(shí)她知道那兩人不是沖自己來的,但那又如何呢?他什么也不知道,但還是張開手了不是。
她這樣想著,便聽到季憂的聲音忽然從耳邊響起。
“姑娘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叫匡……”
季憂說完后忽然一頓:“你叫什么來著?”
“我叫匡誠?!?
季憂看著他清澈而愚蠢的眼神嘆了口氣:“這是應(yīng)該對我說的嗎?”
匡誠愣了一下,立刻轉(zhuǎn)身看向魏蕊,微微拱手:“在下姓匡名誠字不欺,見過魏小姐?!?
“見過匡公子……”
“見過魏小姐……”
“見過匡公子……”
季憂無奈地看著倆人,咂咂嘴,隨手抄起木勺繼續(xù)給人施粥。
魏蕊此時回過神看了一眼季憂:“額,他們說山上仙人都是不理俗事的。”
“我是山下凡人。”
季憂說完后想起一件事,從懷里掏出一沓銀票遞給匡誠:“我這次出去賺錢了,分你一些,不過請看在我辛苦萬分的份上,不要全捐了。”
匡誠愣了一下:“我竟然見到回頭錢了?”
“只有一半是你的,剩下一半你寄回去吧,陳夫子當(dāng)年一直跟我叨念著說想辦個學(xué)堂,這些應(yīng)該夠了,只要不學(xué)什么仙人在上凡人命賤,隨便他怎么教?!?
魏蕊看著匡誠:“匡公子的朋友都好生有趣?!?
匡誠微微紅了臉:“也就他一個。”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似我們這般美貌的男子不在數(shù)量而在質(zhì)量?!?
季憂端起一碗粥,遞到面前一位顫巍巍的大娘手里。
此時的城門偏西側(cè),馬車上的眾人看著那眾目睽睽中回歸天書院,又轉(zhuǎn)來施粥的白衣少年,沉默許久。
如他們這般皇族宗親或官員子嗣,有的時候?yàn)榱俗尠傩漳芎霉苁?,也是會做做戲的?
可他們不清楚,如季憂這般有內(nèi)院資質(zhì)的仙宗子弟做戲又是為何。
就在此時,放在正為難民問診的那名醫(yī)者走了過來,朝著匡誠拱手:“匡公子,該救的都救了,只是……那半大點(diǎn)的幾個孩子,實(shí)在是救不活了。”
“不能再試試嗎?”
“老夫只是一介凡人,沒有丹宗那種玄妙的醫(yī)術(shù),實(shí)在無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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