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令他們沒想到的是,他們會被派遣到這種連修道都無法繼續(xù)的鬼地方。
正在此時,他們看到小鎮(zhèn)里又涌來了一批人,身穿灰色的道袍,胸口繡著一座小塔,正是陳氏仙族的弟子。
除此之外,還有幾隊隊便裝而來者,雖然區(qū)分不出來自何處,但明顯能夠感受到的靈氣波動。
班陽舒皺緊了眉頭,看向溫正心:“我們來這里不是調(diào)查邪種的,天書院還有別的目的?”
溫正心看他一眼:“不該你問的別問,明日隨我進山便是,查清楚里面的事情后,會有殿主前來接手,我們便可以功成身退了?!?
“山里有仙宗想要的東西?陳氏仙族也是為此而來?”
“知道的太多,對你不會有好處?!?
溫正心仍有著內(nèi)院種子的驕傲,說完話便去往了小鎮(zhèn)之中的驛站。
而剩下的弟子則轉頭看向那遠處一眼望不到邊,如同迎面壓來的岐嶺山脈,不自覺地涌上一股寒意。
光是距離那么遠,煞氣就已經(jīng)如此濃重,真要進山還不知道會怎么樣。
此時的眾人,心中充滿了抗拒。
他們到仙宗是拜師學藝的,交了供奉,錢貨兩訖,為何要來這種地方賣命。
可饒是如此,卻沒有人敢說一句我不去,然后揮袖離開。
因為他們不是一個人,他們背后代表的,是自己家族傳承與執(zhí)掌這方天下的仙宗之間的關系。
季憂此時轉頭看向班陽舒:“師兄,你們先回驛站,我出去一趟?!?
“去哪兒?”
“洪山礦。”
班陽舒聽后皺眉:“洪山礦就在岐嶺山脈的邊上,那里已經(jīng)有邪種不斷游蕩,你只是個下三境圓滿,去那里做什么?”
季憂將劍抱在懷里:“我不是為了你們的任務來的,我去那里是為了做一些下三境圓滿能做的事。”
“你要去救那些被圍困在礦場的礦工?”
“嗯。”
班陽舒看著他:“你有認識的人在礦場?”
季憂掂掂手里的劍:“還真有?!?
“你出身豐州,在中州會認識什么人?”
“認識幼童的父親,妻子的丈夫,和老翁的兒子?!?
季憂咧嘴一笑,扛著劍朝著洪山礦的方向走去。
從玉陽縣出來之后,他就入了天書院,和匡誠商量著,一個要權傾朝野,一個要做圣宗掌教,然后讓這個世界變的更美好一些。
但是,太慢了。
他在書院里活著,每日修修道,搶搶劫,活的越來越輕松,卻也好像失去了目標。
掌教之位離他太遙遠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得到,難道這期間便什么都不做了?
直到天書院派他來中州。
他忽然覺得,哪怕自己境界低微,也有能做的事。
以前他曾學過一篇課文來著,說海浪褪去之后沙灘上留下了許多擱淺的小魚,在水汪里掙扎著等待死亡。
然后就有一個小男孩,不斷地撿起它們,扔進海里。
有路人見到便笑,說你又不能救了所有魚,誰會在乎呢。
男孩說,這條在乎,這條在乎,這條也在乎……
他以前上網(wǎng)的時候經(jīng)??吹接腥苏f,教育是有滯后性的,但終有一天,它會正中你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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