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大哥約定的是兩成分賬,可每個月送到我手上的就那么點銀子,一年到頭加起來,都沒有三妹一個月拿到的錢多?!?
“母親要是記不得,咱們可以請大嫂讓清歡齋的賬房將賬目帶過來,當(dāng)眾清算?!?
阮玉竹咯噔一響。
那算起來可有上百萬兩……
這些年,她和紫曇蕓梨平時的花銷,還有京臣官位扶搖直上的疏通,可不都靠著這點錢,哪里還得回去?
“母親不說話,我就讓人去請賬房了?!碧邑裁蛑?,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
像被踩了腳似的,阮玉竹惱羞成怒,“你開什么玩笑,今兒可是你外祖父七十大壽,你還嫌不夠丟人?”
忽然,靜寂的宴廳傳來幾聲涼薄的輕笑。
眾人齊刷刷看向夜澈。
他手里把玩著鋸羊腿的刀子,一張俊顏似笑非笑,“都說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怎么到了伯夫人這里,欠債的不丟人,討債的卻丟人?”
一雙淬了寒霜的眸子如厲芒射向阮玉竹。
“依本王看,伯夫人是當(dāng)不好一個不偏不倚的母親了,洛大小姐倒不如現(xiàn)在斷親,一了百了?!?
“那怎么行!”阮玉竹急急反駁,顧不得對眼前之人的畏懼。
“她是我生的,十月懷胎,骨肉親恩,憑什么說斷親就斷親!”
斷了親,誰來給清歡齋制香?!
她不久前才通過紫曇的關(guān)系,拿下了宮里要的那批定制香薰,還有誰能做得出來?
白紙黑字的契約,若毀約,那可是要賠銀子的!
對方又都是宮里的人,誰又能得罪得起?!
看她睜著眼睛說瞎話,桃夭心里怒濤洶涌,強壓在眸底的恨,“親兄弟,明算賬,既然母親不愿斷親,那就請把屬于女兒的銀子還給我!”
她轉(zhuǎn)向主位重重一跪,“求外祖父和承王殿下替桃夭做主!”
廳中的目光集中在主位的定國公身上。
他既是今日的主人,亦是她們的長輩,自然最有發(fā)權(quán)。
“有一點,承王殿下說得對,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
定國公此一出,阮玉竹已經(jīng)搖搖欲墜。
“你雖是我的女兒,可桃夭是我的外孫女,她的錢被扣在洛家,找我這個外祖父做主,合情合理?!?
他凌厲的目光掠過阮玉竹,鎖住了洛紫曇,“我若替她做了這主,公主不會再叱責(zé)老夫越俎代庖了吧?”
洛紫曇面上一僵。
這該死的老頭,真是記仇!
心里雖想替阮玉竹說話,可老頭一頂帽子扣下來,她反倒不好幫腔了。
只得尬笑,“外祖父說哪兒的話,本宮也是您的外孫女,剛剛不過關(guān)心則亂,怎談得上叱責(zé)二字?”
定國公朗笑出聲,“既然公主沒有意見,那這事兒就簡單得多了?!?
他大手一揮,朝管事道,“派幾個會算賬的去找竇氏,算清楚這清歡齋兩成分賬到底能有多少錢,列成欠條讓京臣畫押。”
阮玉竹踉蹌了下,險些暈倒。
定國公讓京臣當(dāng)眾畫押,這可不只是打了洛家的臉,而是活生生將她這臨安伯夫人的臉踩在腳下蹂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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