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要是發(fā)生在阮家,公公定要你跪祠堂不可!”
這些年,阮玉竹早已當(dāng)慣了臨安伯夫人,一門主母,后宅生殺大權(quán)都是她說了算。阮大夫人的話,勾起了她自幼在定國公府當(dāng)庶女的日子。
定國公為人剛正不阿,對待子女跟對待軍中將士一般,嚴(yán)厲得將近苛刻。
那些謹(jǐn)小慎微,不得不對深受看重嫡姐阮迎星伏低做小的日子,是她人生最大的恥辱。
她忍不住咬牙道,“阮大夫人,如今可不是在國公府,桃夭更不是國公府的姑娘!”
“你!”阮大夫人氣得站起身,她看了桃夭一眼,忍著氣道,“總之,這事兒我問過公公的意思了,他老人家說,咱們?nèi)罴业难},斷然沒有任那姓蕭的踐踏的道理?!?
她朝身后一個婦人揚起下頜,“聽說你夢魘難愈都好些日子了,公公還叮囑我?guī)ш惞眠^來給你瞧瞧。國公府對你如何,你心里該清楚?!?
阮玉竹卻是在心中冷笑。
國公府對她如何,她當(dāng)然再清楚不過了。
輕則罰跪,動輒打罵,定國公眼里從來只有嫡長女阮迎星,何曾給過她半分關(guān)愛,若非他偏心偏寵,當(dāng)初她也不必鋌而走險,反倒成全了阮迎星和宣帝,讓她死后平白得了個妃位!
見阮玉竹不置一詞,阮大夫人怒極拂袖,“該說的話咱們也說盡了,正如你所,這確實是你臨安伯府的家事,咱們也不好賴在這兒惹人嫌?!?
她瞪了阮修墨一眼,“咱們走!”
桃夭當(dāng)即起身,“桃夭送舅母和表哥。”
阮玉竹繃著臉目送他們離開,一瞅旁邊的富貴竹,嘴角一陣猛抽。
禿了。
望著阮玉竹難看的臉色,自覺留下的陳姑溫聲道,“伯夫人,頑疾拖不得。”
阮玉竹認(rèn)得陳姑姑,她在定國公府多年,醫(yī)術(shù)確實精湛,專治府中女眷,連定國公都對她贊譽有加。
洛蕓梨不知深淺,只給了她一個鄙夷的神色,“那么多名醫(yī)都瞧不好,你一個女醫(yī)就治得了?”
對于陳姑,阮玉竹還是有些信任的,“蕓梨,不得無禮?!?
陳姑在定國公府的地位不算低,能讓她刻意留下,大抵是定國公發(fā)了話。
她嘆了口氣伸出手腕,“有勞陳姑了?!?
一邊把脈,陳姑的臉色卻越發(fā)不好看。
“怎么了?”阮玉竹的心也緊繃起來。
唯有洛蕓梨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在心里暗罵了一聲,裝神弄鬼。
“夫人這是中了慢性毒?!?
瞬間晴天霹靂。
阮玉竹整個人晃了晃,按著扶手才勉強撐住,“我、我還有救嗎?”
“夫人最近吃過什么藥?”
“快……蕓梨快去,讓他們把我近日喝過的藥渣找來,給陳姑過目?!闭f話時,阮玉竹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連聲音都在顫抖。
她最近怎么這么倒霉!
難道真被苦大仙說中了,她做了那些事,徹底得罪了神明?。?
很快,常嬤嬤將藥渣端了上來,陳姑卻查無所獲。
洛蕓梨上前涼涼道,“怎么,藥渣可有問題?”
一靠近,身上一股淡香沁入鼻尖,陳姑忽然斂眉。
“三小姐且慢?!?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