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宅子什么的,就是他喝多了一時興起,明早醒來就忘了。
然而,她希望的事情似乎注定不會實現(xiàn),僅僅隔了兩天,祁讓就讓小福子給她送來了一張圖紙。
圖紙上是一座四進的大宅院,里面亭臺樓閣,花園湖泊,小橋流水,奇花異石,應有盡有。
小福子說:“這是皇上親自畫的圖紙,皇上說如果娘娘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可以圈出來讓他改,一直改到娘娘滿意為止?!?
晚余很是無語。
她想把整個宅院都圈出來,可她沒這個膽。
“留著吧,本宮要仔細瞧瞧?!彼笱芰耸碌鼗亓艘痪洹?
小福子應是,回了乾清宮向祁讓復命。
祁讓聽聞晚余要仔細看,心里還很高興,認為她沒有敷衍自己,便耐心地等她的回饋意見。
晚余看都沒看就扔在一旁,打定主意,能拖一天是一天。
這樣拖著拖著,拖到了八月底,祁讓居然一次都沒有催過她。
晚余正奇怪他這幾日怎么這么消停,他突然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來了承乾宮。
晚余以為他是來興師問罪的,就找借口說自己最近身子越來越重,每天神思倦怠,還沒細看那張圖紙。
祁讓屏退所有人,攬著她進了內室:“圖紙的事先不急,朕今晚是來和你道別的。”
道別?
晚余吃了一驚:“皇上要去哪兒?”
祁讓說:“朕先前和你說過,想親自到開封看一看,這時節(jié)天氣涼爽,洪水也已退去,正是災后重建的時候,朕正好去瞧一瞧。”
晚余沒想到他真的要去,雖說他走了自己更清靜,但他到底是皇帝,紫禁城沒有他坐鎮(zhèn),總感覺不太踏實。
“皇上非得親自去嗎,派別人替您去不行嗎?”晚余問道。
祁讓不由得深深看了她一眼:“怎么,天天不待見朕,朕要走了,你倒是舍不得了?”
晚余實話實說:“倒也不是舍不得,只是有皇上在宮里,臣妾心里確實更踏實?!?
祁讓伸手圈住她的腰身,與她相對而立,眼底有遮不住的眷戀:“多少朝臣分析利弊都勸不住朕,你這一句話,朕突然就不想去了?!?
晚余:“……皇上現(xiàn)在改主意還來得及?!?
“不改了,朕已經決定了。”祁讓說,“你不用擔心,朝堂上朕安排了徐清盞和內閣首輔監(jiān)國,后宮有孫良和靜安太妃照應,還有兩位貴妃輔助。
你這邊就繼續(xù)在承乾宮禁足,外面的事統(tǒng)統(tǒng)不要理會,別人也不會來打擾你。
至于朕出行方面,有沈長安的人馬和皇家親衛(wèi)隨扈,安全問題你不用擔心,最多兩個月,朕就回來了。”
晚余聽到沈長安的名字,臉色微變,怕他生氣,不敢詳細詢問,點頭道:“既然皇上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臣妾便沒什么不放心的,皇上千萬要保重自己,早去早回?!?
“嗯?!逼钭尮?,額頭抵在她額頭,黑漆漆的眼眸那樣近距離地望著她,如暗夜里深邃的星空:“朕還有一個要求?!?
“什么要求?”晚余問道。
祁讓一只手移到她腹部,嗓音低沉曖昧,又意味深長:“朕想和孩子道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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