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余后悔不該多嘴。
早知道他談正事都沒個正形,起初就該在院子里等著他。
好在祁讓并沒有進行下一步的動作,只是撫著她的后背問她:“你這么做,是為了什么?”
晚余的身子在他手掌之下繃緊,斟酌一刻才道:“嬪妾不想再被他們利用,為皇上除去心腹之患的同時,還能給自己報仇,如此豈非一舉兩得?”
“只是這樣嗎?”祁讓追問,對這個回答并不滿意。
晚余想了想,又道:“嬪妾希望皇上能好好調查一下齊嬪兄長的事,看看他有什么把柄被太后拿捏,如果不是什么大錯,請皇上對他網開一面。”
“能被太后拿捏,還讓齊嬪搭上性命的,怎么可能是小錯?”祁讓說,“你恨你父親,難道就不恨齊嬪嗎,畢竟是她連累你走不成的。”
“如果她沒連累我,皇上會放我走嗎?”晚余反問。
祁讓沉默下來。
晚余又問:“皇上那天晚上明明應該在皇陵,為什么會突然回來?”
祁讓看著她,欲又止:“睡吧,朕累了,其他的,等你拿到江連海的信再說吧!”
“……”晚余不想就這么結束,感覺自己再問兩句,應該就能問出那天他突然回宮的原因。
可她剛一開口,祁讓就威脅她說:“再多嘴朕就親你了。”
晚余立刻閉了嘴,連眼睛也閉起來。
祁讓的手無意識地在她后背輕拍,一下一下,像哄孩子睡覺一樣。
晚余起初覺得別扭,后來,實在抵不住洶涌而來的睡意,就在他的拍撫下睡了過去。
直到她完全睡著,祁讓才停下來,望著她沉靜的睡顏出神。
她當真長了一顆七竅玲瓏心。
這樣的容貌,這樣的心志,這樣的聰慧……明明最懂他,和他最為般配,為什么偏就不肯留在他身邊?
她說她這么做是為了給自己報仇,為了給他分憂。
她甚至連齊嬪的兄長都想到了,卻只字不提沈長安和徐清盞。
她以為她不說,他就看不出來嗎?
她這么積極的幫他,只怕終極目的還是為了那兩個人。
那兩個人到底有什么好,叫她這樣離不得又放不下?
什么時候,她才能真心實意地為他打算一回?
他這輩子,還能等到那一天嗎?
他不知道該拿她怎么辦。
但是,要想讓他放手,那是萬萬不能的。
他是天子,他的女人怎可與他人分享?
這樣的話,他這個皇帝豈非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所以,他寧可與她做一輩子的怨偶,也不會讓她離開。
況且胡盡忠說過,她才二十一歲,一輩子還長著呢!
他就不信,她真能和他別扭一輩子。
他的手從她后背移到身前,停在她平坦的腹部。
要是有了孩子,她會不會有所改變?
除了孩子,他真的不知道還有什么法子,能讓她心甘情愿留在他身邊了。
“你怎么就這么犟?”他看著她恬淡的睡顏,疲憊又無奈地闔上雙眼。
次日一早,晚余在泛白的天光中醒來,發(fā)現祁讓不知何時已經離開。
紫蘇推門進來,見晚余醒了,上前福身道:“小主,賢妃娘娘打發(fā)人來,說早飯后要帶新妃去給太后請安,叫小主和其他的主子娘娘們一同前往?!?
晚余本就打算去探太后的口風,有這么好的機會,自然不會推托。
她答應一聲,隨口道:“蘭貴妃不是已經放出來了嗎,怎么這種事還是賢妃在張羅?”
紫蘇從衣柜里拿了衣裳伺候她更衣:“蘭貴妃禁足期間,她的人手被賢妃和莊妃換得差不多了,想要重回巔峰沒那么容易,眼下正明里暗里斗得厲害,莊妃有公主傍身,她斗不過,只能先從賢妃下手,但賢妃也不是省油的燈。”
“那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