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康嬪郁悶的要死。
皇上真行,這種事還能欠賬?
他說補上就能補上嗎?
難道自己還要給他記著賬,時不時的催他還債嗎?
她心有不甘,爬起來幽怨道:“這么晚了,皇上能有什么要緊事,皇上是不是嫌棄臣妾?”
“沒有,你不要多想,朕確實有要緊事?!?
祁讓取下衣架上的狐裘披風(fēng)抖開,利落地披在身上,頭也不回走了出去。
行走間的風(fēng)帶動衣角飄搖,留下一室似有若無的龍涎香氣。
康嬪泄氣地坐在床上,目光幽怨望著那道修長挺拔的身影走出自己的視線。
這樣的天之驕子,這樣年輕又俊美的帝王,誰能忍住不對他動心呢?
她說不要他的心,只要他的身,不過是求而不得之后的自欺欺人罷了。
孫良守在門外,見祁讓出來,吃了一驚:“皇上怎么這么快?”
這話問的。
祁讓冷冷睨了他一眼,視線隨即落在安靜侍立一旁的晚余身上:“把她帶回乾清宮,朕有話問她?!?
孫良愣了下,轉(zhuǎn)頭看向晚余,大概明白皇上今晚為什么這么快了。
皇上心里惦記著別人,只怕對康嬪都沒能下得去手。
“皇上,您今晚翻的是康嬪娘娘的牌子,卻跑到她宮里來帶走了江采女,這合適嗎?”
“怎么不合適?”祁讓冷聲反問,微微皺起的眉心顯示出他的不悅與不耐。
“……”孫良心下一驚,連忙閉了嘴。
他是皇帝,他的后宮,他想怎樣就怎樣,哪有什么合不合適?
更輪不到自己一個做奴才的來質(zhì)疑。
“江采女,那就勞煩您往乾清宮走一趟吧!”孫良無奈地對晚余說道。
晚余也沒想到祁讓會這么快出來,更沒想到祁讓會帶她回乾清宮。
她都已經(jīng)做好了送水進去給祁讓清洗的心理準備,心里想著,到時候祁讓肯定又會借機羞辱她。
只要不讓她侍寢,只要能給她個機會,讓她替徐清盞求個情,羞辱她也認了。
可是現(xiàn)在,預(yù)想的羞辱沒有發(fā)生,祁讓卻要把她帶走。
她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這人又要出什么夭蛾子。
一行人往廊外走,敬事房的當值太監(jiān)跟在祁讓身邊,冒著被砍頭的風(fēng)險問道:“皇上,康嬪今晚侍寢可要記檔?”
皇上每次臨幸妃嬪,敬事房都要記檔,將來妃嬪若有身孕,要照著記錄核對時間,確保皇室血脈的純正。
這是敬事房的職責,也是最不能馬虎的工作,因此他們每次都要在事后親自問過皇上,確認皇上是真的和妃嬪行了房事。
祁讓今晚出來的太快了,敬事房唯恐皇上有什么難之隱,可職責所在又不能不問,真的很怕傷了皇上的自尊,被皇上一氣之下砍了腦袋。
祁讓也不是不理解敬事房的工作,可這不長眼的什么時候問不行,偏要趕在他剛出來的時候問。
他眼角余光瞥了眼默默跟在身后的江晚余,對孫良淡淡道:“敬事房的人越發(fā)會當差了!”
孫良忙給那個太監(jiān)使眼色,叫他退到后面去,不要再不知死活的亂問。
那太監(jiān)嚇白了臉,退到后面瑟瑟發(fā)抖。
回到乾清宮,祁讓陰沉著臉去了寢殿。
晚余跟在他身后走進去,怯生生的樣子,像只受驚的鵪鶉。
孫良看著兩人的背影嘆口氣,默默地守在外面。
祁讓徑直走到床前坐下,漆黑的雙眼如同被冬夜的寒氣浸透,沒有一絲溫度地落在晚余身上:“知道朕為什么叫你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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