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永壽宮的大宮女甘菊就來了,說香蕊管理下人無方,弄壞了淑妃娘娘的衣裳,現(xiàn)已畏罪自殺。
為免日后再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淑妃娘娘特命她親自前來挑選浣衣所的領(lǐng)班人選,并當(dāng)眾告誡江晚余,以后不許碰永壽宮的衣裳。
甘菊當(dāng)著吳淑珍的面,任命了自己平時打交道最多最信得過的一個宮婢做浣衣所的領(lǐng)班,便趾高氣揚地離開了掖庭。
吳淑珍氣得臉色鐵青,奈何淑妃娘娘深得圣寵,后宮無人敢惹,她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硬生生咽下這口氣。
浣衣所的眾人聽說香蕊就這么沒了,個個嚇得心驚膽戰(zhàn),面無人色。
什么畏罪自殺,分明就是淑妃把人打死的。
活生生的一條人命說打死就打死,以后永壽宮的衣裳就更沒人敢洗了。
江晚余倒是因禍得福,不僅撿回一條小命,還不用再洗永壽宮的衣裳。
大家本來還都瞧不起她,現(xiàn)在卻對她羨慕不已。
好在新上任的領(lǐng)班很謹慎,對大家都很和氣,大家又覺得香蕊死了也好,至少她們能少受些磋磨。
晚上收工時,梅霜趁著沒人才來問晚余到底怎么回事。
晚余簡單和她說了,叫她不要到處亂說。
梅霜倒是不在意香蕊的死活,反而替晚余可惜:“那么好的機會,姐姐怎么不趁機求求皇上,好歹先離開掖庭再說?!?
晚余搖頭,打著手勢說:“皇上不會同意的?!?
“那倒未必?!泵匪f,“我覺得皇上對姐姐還是不一樣的,否則他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專門跑去永壽宮?!?
“他是去落井下石的?!蓖碛啾葎澋溃耙皇鞘珏衙^偏向胡盡忠,他都要親自發(fā)落我了?!?
梅霜不信:“皇上沒那么閑,就算親自發(fā)落你,那也是對你不一般,你服侍他五年,可見他親自發(fā)落過哪個奴婢嗎?”
晚余苦笑。
這樣的不一般她不稀罕,她也不覺得被祁讓惦記是什么榮耀。
她不想多說,就比劃道:“當(dāng)著淑妃娘娘的面求皇上怕是不妥?!?
梅霜一想也是,淑妃娘娘是個醋壇子,當(dāng)著她的面求皇上,確實不是明智之舉。
“算了,那就再等機會吧,只要皇上心里有你,機會總是有的?!?
晚余有苦難,便轉(zhuǎn)移話題問她紫蘇今天怎么樣。
梅霜說好多了,能自己起來走幾步了。
晚余很欣慰,叫她趕緊去睡,明天要是新領(lǐng)班管得不嚴格,就抽空和她一起去看看紫蘇。
梅霜高興地和她道別,臨走還對她說:“姐姐你看,再艱難的日子也是有希望的,我們都要努力的活著,活著就是希望?!?
晚余因著這句話,心情好了很多,回到住處洗漱一番,往手上涂抹了傷藥,便躺下睡了。
今晚沒下雪,風(fēng)也停了,四下寂寂無聲,很好安眠,她很快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睡到半夜,她隱約覺著床前好像站了個人,沒等她的意識清醒,便有一只手伸過來摸到了她臉上。
晚余瞬間出了一身冷汗,幾乎沒時間思考,摸出枕頭下的匕首向那人揮過去。
那人驚呼一聲抬手去擋,鋒利的匕首從他小臂一直劃到他掌心,將他的袖子和皮肉全都劃開,疼得他發(fā)出殺豬般的嚎叫。
是賴三春。
晚余聽出那人的聲音,一顆心直往下沉。
她提心吊膽了幾天賴三春都沒來,今晚終于還是來了。
剛剛她那一下是趁賴三春沒防備才能得手,現(xiàn)在再想補刀,恐怕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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