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讓又問:“你不肯與康嬪說實話,是不是怕太后知道你昨晚去見了朕,再告訴你姐姐?”
晚余用那雙疼到失神的眼睛看著他:“這個時候,皇上心里想的還是姐姐?”
祁讓愣了下,想說朕沒有,話到嘴邊,卻又沒說,伸手撥了撥她鬢邊的亂發(fā):“朕對康嬪和蘭貴妃的處罰你還滿意嗎,你有什么要求,只管和朕說?!?
“什么都可以嗎?”晚余問。
祁讓點點頭:“除了出宮,除了無理的要求?!?
晚余唇角勾出一抹嘲諷:“嬪妾沒想出宮,嬪妾只想請皇上把徐清盞調(diào)離直殿監(jiān),給他換個輕省的差事?!?
“又是徐清盞!”祁讓立時蹙起眉頭,眼里有了怒意,“他到底有什么好,你自己都快死了還在想著他?”
晚余迎著他的目光,認真道:“他從小失去雙親,四處流浪,受盡苦難,還被人打殘了身子,嬪妾與他相識十年,實在不忍心看他受人凌辱,他受的每一份苦,嬪妾都感同身受?!?
祁讓的臉色越發(fā)難看,咬牙道:“你還敢說,你當真以為朕不舍得把你怎么樣嗎?”
晚余閉上眼,不再看他。
那神情像是在說,我就知道。
祁讓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半晌,才忍著殺人的沖動說道:“徐清盞的事朕會處理,旁的也不用你操心,你好生養(yǎng)傷就是?!?
晚余仍閉著眼睛,連一聲謝都沒和他說。
祁讓心口堵得難受,還要說什么,梅霜領著太醫(yī)院的江太醫(yī)走了進來。
祁讓便起身讓開,站在一旁瞧著。
晚余說:“皇上有很多政務要忙,就別在嬪妾這里耽誤時間了?!?
祁讓當著太醫(yī)的面也不好說什么,就囑咐了太醫(yī)幾句,讓他看完診去乾清宮回話,便獨自離去。
江太醫(yī)診過脈,詢問了傷勢,取出紙筆開方子。
宮里常有人因犯錯受到杖責,這類的傷對太醫(yī)來說駕輕就熟。
方子很快開好,江太醫(yī)又交代了用法和忌口的東西。
晚余向他道謝,打發(fā)梅霜去取些碎銀來答謝他。
梅霜走后,晚余小聲道:“我還想勞煩您再給我開一個別的方子。”
江太醫(yī)忙道:“小主客氣了,不知小主說的是什么方子?”
晚余說:“眼下我身子實在虛弱,不想在這個時候懷上孩子,還請您幫我個忙,給我開一副避子的湯藥。”
江太醫(yī)一聽,立馬變了臉色:“小主見諒,事關皇上的子嗣,臣不敢擅自做主,只怕還要去請示皇上。”
“別……”晚余忙擺手,“您若實在不方便,不開就是了,看在咱們同姓本家的份上,千萬別告訴皇上?!?
江太醫(yī)遲疑片刻,見她實在可憐,又想著她得皇上圣寵,日后必定身居高位,便點頭道:“臣會為小主保密的?!?
話音剛落,梅霜拿著碎銀子走了進來:“我家小主之前位分低,手頭不寬裕,江太醫(yī)千萬別嫌棄?!?
“姑娘客氣了?!碧t(yī)伸手接過銀子,向晚余道謝,退了出去。
紫蘇端來溫水,和梅霜一起給晚余擦洗傷處。
梅霜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清洗過后,紫蘇讓她去太醫(yī)院取藥。
梅霜答應一聲出了門,卻沒有去太醫(yī)院,而是去乾清宮見了祁讓,把晚余想要避子湯的事情告訴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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