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下,孟晚溪看到田地里被撞得兩輛面目全非的車。
秦長風急忙停下車,打開車門將腿邁出來時,他一個大男人腿都軟了,他從來沒有這么失態(tài)過。
幾乎是痛哭流涕嚎叫著朝著車子跑去,“老板!”
他拉開車門,那支煙還沒有燃完,傅謹修強撐著最后一口氣。
“長,長風,煙,丟去夜北梟的車里,快……不要浪費了機會,他……必須死?!?
直到此時此刻,他的腦中只有一個念頭。
決不能讓那個禍害活下來!
秦長風哪有這么傻,兩輛車相隔這么近。
現(xiàn)在的傅謹修還沒死,一旦被爆炸所波及,那就真的完了,他顫抖著雙手道:“老板,別說話,你不會死的,太太來了,她不會想要你死的?!?
孟晚溪被嚇傻了。
在海島上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傅謹修死,可是這一刻,她看到那嚴重變形的跑車,她的心里沒有一點大仇得報的愉悅。
她哆哆嗦嗦推開車門,和秦長風一樣,她的腿軟了,差一點就摔倒在地。
孟晚溪一手托著肚子,一手扶著車門勉強止住了摔倒的趨勢。
她的腿好像被凍結(jié)了一般,站在原地抖個不停,全身更是沒有一點知覺。
明明她想要盡快跑過去的,可是身體不受自己的控制顫抖不已。
眼淚不知道什么時候溢滿了眼眶,一滴淚水砸落在腳邊,她才解除了封印,顫抖著腳一步步朝著那人走去。
寒風猛烈灌來,她的腦中不斷浮現(xiàn)出過去的一幕幕。
她第一次踮著腳親吻傅謹修的臉,少年紅了耳朵。
她們在初雪下?lián)砦?,他戴著她親手打的毛線圍巾,將她擁入懷中。
他第一次穿上西服,她拿著領(lǐng)帶,跟著視頻學了半天,差點沒把傅謹修給勒死。
她們領(lǐng)證時,傅謹修看著結(jié)婚證如釋重負的笑容。
她拿獎退圈那天,他將她抱得很緊,低聲在她耳邊說著“溪溪,此生我絕不負你,有違此誓,就讓我死無葬身之……”
她踮著腳尖吻上了傅謹修的唇,不讓他說那種不吉利的話。
隨著越靠近,視野就漸漸清晰,孟晚溪看到車子里流下來的血,染紅了枯黃的玉米桿。
秦長風已經(jīng)拉開車門,他模樣猙獰,好似在叫著傅謹修的名字。
可是孟晚溪就像是失聰了一樣,她聽不到風聲,也聽不到秦長風的聲音。
她滿腦子都是傅謹修的聲音。
“和我離婚,你就能開心了嗎?”
“溪溪,要一個我們的孩子?!?
“老婆,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諒我?”
“你就這么想要我死嗎?”
“我永遠不會祝福你們的。”
“溪溪,對不起?!?
“溪溪,我愛你。”
孟晚溪的腳步越來越快,她不顧一切朝著傅謹修跑去。
秦助已經(jīng)解開了頭盔,小心翼翼將他抱了出來。
機油淅瀝瀝淌落一滴,和鮮血混合在一起,隨時都有可能爆炸。
夜契也帶人趕到,在營救夜北梟,將人從車里帶出來。
孟晚溪跪在地上,看著還有一口氣的傅謹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