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潛一陣語塞:“這......額?!?
漢子挺直腰桿:“不知道嗎?那我再問你,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下一句是什么?”
“咳咳咳,倒是一首好詩,只是......”陶潛自是答不上來。
漢子頓時怒目圓睜:“此乃殿下親作的勸農(nóng)詩: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此詩城中六歲小孩都能背誦,你等竟無一人知曉?!你們分明是契丹奸細!”
陶潛和眾弟子錯愕之時,那漢子已經(jīng)三步并兩步跑遠了,一邊跑還一邊高喊:
“來人!抓奸細!抓奸細?。 ?
見到這一幕,桓浩然心中頓感不妙,連忙道:“老師,產(chǎn)生如此誤會,弟子去和他解釋一下吧。”
陶潛剛準備點頭,卻見周圍突然閃出一道又一道身影。
只見剛剛還在忙碌的農(nóng)夫紛紛放下手中農(nóng)活,抄起農(nóng)具聚集而來。
就連農(nóng)婦都拿起鐮刀,跟在自家漢子身后。
在田埂上嬉戲的孩童更是撒腿就跑,徑直跑到城門那邊,手舞足蹈地對著守城士兵喊著什么。
“契丹奸細?好大的膽子!”
“讓一讓,老子要給那奸細的腦袋鋤下來,獻給殿下做禮物!”
“別想跑,城衛(wèi)軍馬上就來!”
“哈哈哈!俺招兵沒通過,殺幾個奸細也值了!”
“圍??!圍??!老王家的,繞到他們后面,別放跑了奸細!”
陶潛和一眾弟子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一眾兇神惡煞的百姓。
這奉國怎么回事?
先不說自己不是契丹奸細,平常的百姓遇見敵國奸細,不應(yīng)該遠遠跑開,以免受到牽連嗎?
哪有這樣并肩涌上來,而且還都是一臉的躍躍欲試?
你們到底是農(nóng)民,還是士兵啊?!
未等陶潛想明白,周圍的奉國百姓已經(jīng)開始上來拉扯,試圖將他們控制住。
弟子們當然不肯,只能一邊掙扎,一邊護住陶潛,并大聲解釋:“諸位誤會了,我等也是慶人,是來投奔奉王的!”
有人怒喝道:“放屁!俺們奉國和大慶隔著山海關(guān)呢,你們怎么過來的?”
“我等是桃源派之人,自有大慶官府發(fā)放的通關(guān)文牒!”
“是慶人還是奸細,等我們拿下你們送給執(zhí)法隊,自然有分曉?!?
以目前這個氣氛,陶潛他們到底是不是奸細,似乎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周圍百姓越聚越多,在幾個青壯的帶領(lǐng)下一擁而上,說什么都要拿下這群‘契丹奸細’。
弟子們奮力掙扎,然而雙拳難敵四手,瞬間被放倒一大半。
好在關(guān)鍵時刻,守在城門的軍士們趕到,這才讓亂局沒有進一步發(fā)展。
朝陽百姓雖然熱心且彪悍,但出對奉軍將士還是很信任。
見到士兵們來了,大家這才停了手,讓士兵們處理這些奸細。
被百姓們放倒的桃源派弟子灰頭土臉地站起身,隨后便看到一把把閃著寒光的長矛。
眾多百姓七嘴八舌,把情況說了個大概。
“帶走!帶走!”為首的軍官一揮手,“管他是什么人呢,去執(zhí)法隊一趟就清楚了?!?
士卒們壓著陶潛等人向城內(nèi)走去。
眾弟子氣憤填膺,陶潛倒是氣定神閑,只覺得有些新奇。
老爺子年輕時周游各地,向眾多反王傳播思想,什么場面沒見過。
那些反王都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人物,可比這些奉國百姓粗暴兇殘多了。
陶潛更在意的是,這些百姓竟如此擁護奉王,甚至愿意冒著生命危險替奉王捉拿所謂的‘奸細’。
如此看來,這位奉王當真和其他藩王不同。
陶潛臉上掛著淺笑,心中對李徹的好奇心又重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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