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勉見母親問起那位黑衣少年,蹙眉想了想道:“這個兒子也不清楚,遇上后沒顧得上說幾句話就忙著逃命。難道是王爺派來跟著表哥的隨從?”
鄭氏搖了搖頭:“瞧著到不像是隨從?!编嵤弦膊皇窍矚g就著細節(jié)刨根究底的人,見無法確定黑衣少年身份便放下了,橫豎不是敵人。
隨即又想到宣云此次受傷的因由,臉色有些不好看,瞪了兒子一眼道:“好好在車里待著!你表哥需要好好養(yǎng)傷,你不要去打擾!”心里卻腹誹這宣云小小年紀就如此胡鬧,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想起那位禮親王平素的作為,以及表姐每次見到她那道不盡的心酸委屈,不禁為想著,不知道將來哪家的倒霉姑娘會成為宣云的世子妃。
鄭氏正想開口再對兒子下一道遠離宣云的禁令,那邊此次護衛(wèi)的統(tǒng)領(lǐng)高遠向這邊走了過來。
魏勉乘機道:“娘想必是有事要安排,兒子先退下了?!闭f著便迅速向著鄭氏行了一禮走開了。
魏勉一邊走,一邊心中暗暗道:這次又因為表哥遭了池魚之殃。
自從五歲那年去探望表姨,他錯把宣云當做女娃娃,并紅著臉送了他一只母親妝奩里偷拿的玉墜子,說將來要娶他過門的話之后。他每次見了宣云總是要倒霉!
那邊高遠過來想鄭氏行禮道:“夫人,可還是要進普集鎮(zhèn)?屬下先前已經(jīng)包下了鎮(zhèn)上的那家福運酒樓?!?
鄭氏想了想,雖說宣云的傷勢已經(jīng)讓那個叫君儀的少年看過的,但是終究有些不放心,畢竟是表姐的獨子,禮親王府的獨苗,出不得半分差池,還是去鎮(zhèn)上的醫(yī)館找個大夫來在診斷一下為好。
于是鄭氏道:“既是訂好了酒樓便去吧,你去問問鎮(zhèn)上哪里有治外傷的大夫,帶了來幫世子看一看傷?!?
高遠應(yīng)聲去了,鄭氏見諸事已經(jīng)安排好便回了馬車,不多久就聽到外面車馬駛動的聲音,三娘與鄭氏所乘的馬車也動了起來。
宣云在馬車里正一邊享受著鄭氏派來伺候他的小丫頭給他打扇扇風,一邊看著臉已紅透的小丫頭腹誹:魏家從表妹到丫頭真是一個美人也無,瞧這小丫鬟臉上那顆大痦子,活像停了一只綠頭大蒼蠅在臉上。
正想著要不要找表姨換個丫鬟過來,發(fā)現(xiàn)馬車動了,透過被風吹起的車幔往外看,卻發(fā)現(xiàn)馬車是朝他剛剛逃出來的普集鎮(zhèn)而去,不由地直起了身子朝外喊道:“停車,停車,本世子不要去鎮(zhèn)上!”
可是喊了半天也不見馬車停下,倒是車簾子一動,君儀跳了上來。
“車過了鎮(zhèn)子就要往西行,旁晚可抵達歷城。你只要在車里好好待著不露面,便能平安出了鎮(zhèn)子?!?
君儀看了宣云身旁正嬌羞地低頭打扇的丫鬟一眼,面色不動,環(huán)臂靠在了車壁上閉目養(yǎng)神。
宣云見自己喊了半天無人理會,想起表姨那執(zhí)拗起來不認人的脾氣,便泄氣地消停下來。
馬車緩緩駛?cè)肓似占?zhèn),普集鎮(zhèn)只是一個泰山山脈山下的小鎮(zhèn),整個鎮(zhèn)只有一條東西向的街道,卻因位處交通要道而成為人口較為集中的繁華之地。
馬車一從官道進入鎮(zhèn)上,三娘便聽見了熙攘嘈雜之聲。因每日從此路過的車馬不在少數(shù),因此三娘一行人的到來并未讓鎮(zhèn)上的人有太多的驚奇,本來擺在路中間的小攤販遠遠看見車隊,就利落熟練地拾掇起地上的貨物,迅速退到了路邊,等到車隊都過去便又陸續(xù)涌了出來繼續(xù)賣力吆喝生意。
因人流太多,馬車行進的慢,在車上甚至能數(shù)清楚馬蹄兒的“得得”聲,等到馬車停到酒樓后門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了。
早就候在后門的伙計,熟練地拆了門板,讓馬車進了后院,等進了三輛車之后那伙計卻陪著笑臉攔下了剩下的那些車,說是后院狹小再也容不下了,后面的馬車需要停在后巷當中。高遠便安排幾個車夫隨著那活計去停車,又到前院找到掌柜的細細安排了一番,再打探了附近有沒有頗有名望的大夫,之后便出了門。
三娘與鄭氏以及云英先下的車,一下車便被一個像是掌柜媳婦的婦人引著去了二樓的客房,里面已經(jīng)準備好了熱水熱茶。
三娘招了白芷白英進屋幫忙洗臉凈手,更衣理妝。
“少爺安排在哪里?”三娘問身后的丫鬟道。
“少爺與魏公子他們在對面的房間?!卑总浦噶酥复皯舻?。
這邊與對面的房間隔了一道天井。
剛整理完畢,就響起了敲門聲。
白英忙跑去開門,門外站著張嬤嬤與唐嬤嬤兩人。
白英忙讓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