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珈一怔,莫允兒原來是從這個時候就開始打主意了嗎?她也想要華氏蓄能,而且還已經(jīng)和寧錦年合謀了!
可,莫允兒為什么會知道奶奶的打算?是誰告訴她的?張?zhí)m?
這種關(guān)鍵的問題,奶奶卻沒有反問她,而是沒什么實質(zhì)性地道:“莫允兒,沒想到,你還有這種野心!”
“奶奶不就是喜歡有野心的人嗎?”莫允兒輕笑。
“而且,您應(yīng)該知道,寧錦年有這個能力的!當(dāng)然,”莫允兒十分自信,
“我更有掌握男人的能力!如果華氏的經(jīng)營權(quán)交給寧錦年,我們一定會好好管理華氏的。至于倪珈倪珞還有媽媽,股份的大頭還是他們的,坐著拿錢,不是很好嗎?”
“再說了,奶奶此生的希望,就是把華氏的經(jīng)營權(quán)交給真正有能力的家族來管理??桑呒椰F(xiàn)在沒有這個能力了!既然奶奶為了集團(tuán)的未來,準(zhǔn)備要轉(zhuǎn)手,為什么不轉(zhuǎn)給在倪家養(yǎng)了18年的孫女兒呢?”
莫允兒的口才,出乎意料的好。
倪珈詫異了。
莫允兒竟然和她想到了一塊兒,想以倪家女兒的身份爭奪經(jīng)營權(quán),只是,這究竟是她想的,還是她背后有人幫她?
但無論如何,對手遠(yuǎn)比她想象的要強大多了!
奶奶還是沒有說話。
又是一片寂靜后,莫允兒輕笑起來:“奶奶現(xiàn)在不答應(yīng),是指望著越家吧!可是,”她的聲音里透著輕蔑,
“奶奶真的覺得,倪珈有這個能力嗎?她這個半道出來的假小姐,越家老爺子看得上?越澤看得上?”
倪珈面無表情地立在昏黃的壁燈下。
未來的路,比她想象的要艱難。
“而且,我聽說,越家的長輩,好像挺中意寧家小姐的!倪珈這種教養(yǎng)和眼界,其實很難在這個圈子里找到好人家的。她一個女孩子,沒有家族的力量,根本就沒那個能力管理華氏,倪珞,也沒有。所以,奶奶還那么有信心嗎?”
門外的倪珈頭靠著墻壁,微微抬頭,望著睫毛上細(xì)碎的燈光,暗嘆,莫允兒還是很厲害的,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擊中要害,說到了奶奶最擔(dān)心的點上。
倪珈努力深吸一口氣,等這個party結(jié)束后,一定要好好和倪珞和奶奶談一談,她也要更加努力,爭取讓奶奶相信她,相信倪珞。
剛給自己打完氣,陡然聽見奶奶疲憊地說了句:
“我累了,你出去吧!”
倪珈趕緊快步走開,閃進(jìn)了旁邊的走廊,一路直跑到盡頭的洗手間,推門進(jìn)去。
而這一刻,門剛好被人拉開,倪珈始料未及,順著慣性,一下子撲了過去。
由于他在開門的那一瞬間,關(guān)了燈,所以倪珈只覺面前突然一片黑暗,腳一扭,整個人失去重心,歪倒在那人懷里。
他也是意外的,有些無措地扶住她,卻沒想到她本能地去扯他的手臂,結(jié)果,一扯,一帶,為避免和她一起摔倒的情況,他被她拖著,猛然前傾,一把將她摁倒了墻壁上。
有了緩沖的時間,倪珈這才堪堪站穩(wěn),驚慌地抬頭,就看見越澤清逸的眉眼。
走廊外微弱的光線灑進(jìn)來,半明的黑暗中,他的眼睛格外的清亮。有星點淡淡的詫異,卻是一貫的絲毫不亂。
他的雙手還握著她的腰,許是剛洗過手,手心微涼;兩人只隔著一個拳頭的距離,近得足以亂了彼此的心跳。
緩緩流淌的夜色里,有一絲危險而曖昧的氣息。
“越澤會看上她?”莫允兒的嗤笑聲在回蕩。
倪珈身體有點兒僵,腦中閃過一個瘋狂的念頭,她突然很想得到這個男人,卻是出于一種并非情愛的目的,只因為,他姓越。
而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撲上去咬他一口的時候,越澤已經(jīng)松開她,往后退了一步,成功地拉開一段安全的距離。
倪珈瞬間清醒,瞬間厭惡自己!
她鄙視自己剛才那一閃而過的念頭,這個邪惡的想法,真的很可恥好嗎?
越澤見她臉色不太好,忽然,毫無預(yù)兆地說了句:
“倪珈,你今天很漂亮!”
倪珈一愣,懵懵地抬頭。
同一句話,她聽了四遍!
越澤看著她,神色依舊淡淡的:“怎么這么急匆匆的?”
倪珈蒼白地笑了笑,低下頭,不太自然,隨便找了個理由:“沒有,只是,過會兒,開場舞,有點兒緊張!”
可他當(dāng)真了!
他看著垂首無語的她,漆黑的眼眸里閃過一絲光。半晌,他重新上前一步,牽起她柔軟的小手,倪珈一愣,抬頭,下一秒,他執(zhí)起她的手,稍稍一帶,倪珈就撞進(jìn)了他懷里。
可她沒有撞到他,心跳到嗓子眼的時候,他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腰,將她穩(wěn)穩(wěn)扶好。倪珈一個急剎,心里又是一蹦。
這個姿勢……
倪珈吶吶地仰起小臉,黑暗中,他的眼睛愈發(fā)深邃了,似笑非笑:“那就練習(xí)一下吧!”
倪珈這才把空出的那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跟著他,挪動步伐。
沒有開燈,只有走廊映過來幽暗的半壁光,
半明半暗里,沒有音樂,只有兩人和諧一致的舞步聲,
倪珈心里一片安靜,仿佛隨波逐流一樣,跟著他的步子移動,像蝴蝶追逐陽光,想小舟迎著波濤,一切都是那么順其自然,仿佛是心有靈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