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鳖欙w很快地回答。
沒有不愿意,雖然顧飛覺得在對方身上咬個牙印再去文身這種事兒本身有點兒不太像蔣丞能干得出來的,但如果蔣丞愿意,他是沒什么所謂的。
只是……文身不像別的,這是把對方的印記留在自己的身上,就算以后能洗掉,也不可能完全沒有痕跡。
也許蔣丞根本就沒去考慮過這一點,如果有一天,他們分開了,沒在一起了,身上的這個印記該怎么辦。
一個只存在于你過去的短暫的一段時光里,在你身上留下了一個永遠(yuǎn)的印記,這種事蔣丞大概沒去想過。
“那你琢磨這半天?”蔣丞盯著他。
“我只是在琢磨……”顧飛猶豫了一會兒,“會不會有點兒太傻了?!?
“又不咬你臉,咬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只有咱倆自己能……”蔣丞說了一半又停下了,擰著眉想了半天,最后樂了,“好像是挺傻逼的?!?
顧飛笑著沒說話。
“傻逼就傻逼唄,”蔣丞一揮手,“其實這種傻逼事兒我以前是不會干的,也就……跟你在一塊兒吧,被傳染了?!?
“你還真敢說,被我傳染?”顧飛看著他。
“敢啊,”蔣丞手往兜里一插,“算了要不再想想,想個不那么傻逼的方式,牙印這個我也就是有感而發(fā)?!?
“嗯?!鳖欙w點點頭。
“我就是想在你身上留點兒我的東西,打個記號?!笔Y丞說。
“要不你在我腿上尿一泡得了。”顧飛說。
“……滾!”蔣丞瞪著他。
有人在對街按了一下喇叭,蔣丞順著聲音看了一眼,一輛摩托掉了個頭開到他倆旁邊停下了。筆趣庫
頭盔拿下來之后他看清這人是李炎。
“這個餅干上回二淼吃得挺帶勁的,估計挺喜歡吃,”李炎把車把上掛著的一個袋子拿了下來遞給顧飛,“還有點兒別的,她要不愛吃你倆就吃了吧。”
“嗯,”顧飛接過袋子看了一眼,“這么多?!?
“里面有兩盒榴蓮酥,你們一人一盒,”李炎看了看蔣丞,“你應(yīng)該沒吃過,超級無敵大跟頭后空翻側(cè)手翻式好吃?!?
“哦?!笔Y丞差點兒沒聽懂他在說什么。
“就是這店太遠(yuǎn)了,我去一趟得下好幾天決心,去了就給他們都帶點兒,”李炎說,“這次就給你也帶了,你嘗嘗?!?
“謝謝?!笔Y丞突然有點兒餓,從袋子里拿出那盒榴蓮酥打開直接就吃了一個。
“怎么樣?”李炎馬上問。
“嗯,”蔣丞點了點頭,的確是好吃,感覺牙剛碰著就開始掉酥皮兒了,松軟可口,“螺旋槳滑翔翼平地托馬斯式好吃?!?
隨便聊了幾句之后,李炎就走了,說是約了酒,走之前還加了一句:“你倆繼續(xù)?!?
蔣丞一邊吃著一邊想了半天才想起來之前他跟顧飛之前說的是什么。
那個牙印文身。
但這個話題他沒有再繼續(xù)下去,一個是文身的確傻,一個是……他連吃了三個榴蓮酥之后慢慢冷靜下來了。
從進(jìn)了李保國家開始他就一直覺得自己腦子里亂,出來的時候猛地看到顧飛,整個人都由于過度舒適而有些發(fā)暈。
到現(xiàn)在他才回過神來,想了想顧飛的反應(yīng)。
顧飛的反應(yīng)……顧飛明顯地發(fā)愣,根本不是他自己說的那樣,太傻了?要他真是只覺得太傻,他直接就會懟過來,并不需要發(fā)愣。
“還想吃東西嗎?”顧飛說,“一碗涼面不頂飽吧,再吃點兒?”
“現(xiàn)在吧,說飽了又想吃點,但說吃點兒什么,又好像沒餓到那個程度想不出來?!笔Y丞嘆了口氣。
“要不……”顧飛想了想,“去店里,我給你弄點兒吃的吧。”
“嗯。”蔣丞應(yīng)了一聲。
現(xiàn)在的確是不知道想吃什么,李保國那邊并沒有讓他有一種解決了什么問題之后該有的輕松感覺,他沒什么胃口。
倒是想著跟顧飛一塊兒待一會兒更讓他舒坦,只是……顧飛剛才的反應(yīng),想想?yún)s又讓他不是特別舒服。
一直到進(jìn)了店里,顧飛去后院廚房準(zhǔn)備弄吃的,他才跟過去問了一句:“你其實……”
顧飛手里拿著幾個雞蛋看著他:“什么?”
“你其實是想著以后我們要是分了,在身上留著個我的牙印不怎么合適,”蔣丞看著他,“對吧?!?
顧飛愣了愣:“沒。”
“那玩意兒能洗掉的,”蔣丞說,“你不用擔(dān)心這個……算了,當(dāng)我沒說,本來也的確是很傻逼。”
蔣丞轉(zhuǎn)身回了店里,坐在收銀臺后邊兒拿了手機出來沒什么目標(biāo)地劃拉著。
“我沒那么想過。”顧飛手里抓著雞蛋也過來了,把雞蛋一個一個放在收銀臺上。
“沒哪么想過?”蔣丞瞅著他,“沒想過很傻逼么?”
“覺得傻逼我真想過,”顧飛說,“但是什么分手了留個你牙印什么合適不合適的我沒想過。”
“顧飛,”蔣丞嘖了一聲,“你是不是覺得我……”
“去文牙印,”顧飛打斷了他的話,“李炎認(rèn)識很好的刺青師傅?!?
“不用了,”蔣丞皺了皺眉,感覺自己跟個不講理的小朋友似的還得顧飛來哄著他,“我也就是隨便一說。”
“我給他打個電話,讓他聯(lián)系個時間?!鳖欙w說。
“哎操,”蔣丞看著他,“我說了不弄了,沒什么意思,我又不是說非得強迫你干什么,本來就是圖個……”
“我說了,去文牙??!”顧飛手往收銀臺上一拍,撐著桌面湊到了他眼前,聲音壓著,帶著一股子惡狠狠,“現(xiàn)在是我強迫你?!?
“我操?”蔣丞讓他這氣勢嚇得一愣。
“牙印。”顧飛盯著他。
“???”蔣丞瞪著他,“牙印怎么了?”
“咬哪兒合適?”顧飛問。
蔣丞看著他半天沒說話,最后沒繃住樂了:“我大爺顧飛,你是不是有病???”
“要不要???”顧飛又問。
“要?!笔Y丞點頭。
“一會兒我給李炎打電話,”顧飛直起身,把收銀臺上的雞蛋擺成了一排,“一,二,三,四,五,夠嗎?”
“我吃不了五個,”蔣丞看著雞蛋,“吃這么多蛋白質(zhì)中毒?!?
“還有我的呢?!鳖欙w說。
“哦,”蔣丞看了看雞蛋,又看了看他,最后又往他褲襠那兒瞄了一眼,伸手把其中兩個差不多大小的雞蛋拿到了手里,“是這倆嗎?”
顧飛頓了頓才反應(yīng)過來,笑著瞇縫了一下眼睛:“這跟我的大小也不一樣啊,說吧丞哥,你是不是把誰跟我記混了?”
“滾!”蔣丞罵了一句,顧飛拿著雞蛋往廚房里走的時候,他又補了一句,“你信不信我在你蛋上咬個牙印?。 ?
“信,”顧飛回頭,“那你介不介意文身的時候人家捧著我的蛋……”
“打一架吧?!笔Y丞把手機往桌上一扔站了起來,“今兒不打一架過不去了?!?
顧飛笑著把后門帶上進(jìn)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