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章劇毒小城白石人口不多,不過地處連接南北方的要道通衢,還算繁榮。白石城位于特拉華帝國南部邊境,居民的生活向來安寧祥和。白石城很幸運,至少血色雙旗燃起的戰(zhàn)火還未蔓延到這里,特拉華皇帝就為了人民著想,宣布了投降。
多年以來,小城的居民已經(jīng)習(xí)慣了早睡遲起的悠閑生活。但是在這個呵氣成霧的清晨,幾乎所有居民都冒著刺骨寒風(fēng)走出了溫暖的家,聚向中央大道。每個人的表情都肅穆哀傷,而且多少還有點茫然。昨晚,城主的傳令兵跑遍整個小城,大聲宣讀了特拉華帝國最后一份國書。一夜間城頭易幟,而向來生活在安逸中的市民還沒能完全理解這對他們將意味著什么。
沒有人愿意接受一位高舉血色雙旗的統(tǒng)治者,但他們只能接受。
太陽躍出地平線,空中雖然不十分明亮,但卻已霞光絢爛。然而這耀眼的一刻卻非常短暫,遠處的云迅速覆蓋過去,沒收了那四溢的光芒。霜凍蒸發(fā)形成的薄霧從地面升起,小城沉浸在橙灰色的霧氣中。
城中市政大廳的方向傳來七聲鐘鳴。
再過片刻,白石城就將正式成為阿斯羅菲克帝國的領(lǐng)地。帝國大軍將會接管城防,臨時委任的城主也會接任德高望重的現(xiàn)任老城主。
城民剛剛在中央大道兩旁聚集不久,就感覺到大地在微微地顫動。片刻之后,地面的震動越來越明顯了,隨即,沉郁的轟雷開始自遠方滾滾而來!
城民面面相覷,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震動從腳底傳達到心臟,臉色都有些發(fā)白。
城頭了望的戰(zhàn)士忽然驚呼一聲!
遠方的地平線上煙塵四起,旌旗飄揚中,無數(shù)鐵騎滾滾而來!白石城上一個年輕戰(zhàn)士眼力很好,遠遠地就看清了那兩面飄揚的戰(zhàn)旗。
戰(zhàn)旗暗紅為底,飾以一個如金盾般的紋章,正是給特拉華人帶來無盡惡夢的血色雙旗!
當(dāng)那似乎永無盡頭的鐵騎洪流涌進白石城之時,城中市民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雙眼。白石城不過是一個人口不足萬人的小城而已,為何會派如此多的鐵騎來受降?而且看那飄揚的血色兩旗,顯然帝國羅格親王也已親臨白石!
不過,白石居民總算親眼見到了這位雙手沾滿了百萬特拉華人鮮血的帝國親王。與此前的種種傳不符,在血色雙旗下策騎前行的不是什么窮兇極惡的人物,而是一個看起來頗為和藹可親的胖子。
在潮汐鐵騎的簇擁下,羅格緩緩進入了這座平淡無奇的小城。他面上帶著常年不變的微笑,環(huán)視著白石城和街道兩邊的居民。羅格從城民的眼中看到了迷茫、哀傷、失落,當(dāng)然還有畏懼。這些人不是來歡迎他的,也沒有人強制他們站在大街兩邊。這些普通的平民是來用雙眼見證一個王朝的結(jié)束和新王朝的開始。
寒風(fēng)將各種聲音送入了羅格的耳朵,當(dāng)中忽然有一聲隱隱約約的嬰兒啼哭。羅格耳朵微微動了一下,眼角的余光已經(jīng)捕捉到了遠處一座旅館的二層窗口邊,正立著一個懷抱孩子的美麗少婦。
她右手掩口,正拼命地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然而她的雙肩不住抽動,眼前早已模糊一片。雖然離得這么遠,她原本就無法看清眾人簇擁中的那個人的五官,但她還是努力睜大眼睛,不想放過那每曰在心中描畫、熟悉如指掌的輪廓。
可是,最終,那個人,那個讓她朝思暮想的人,那個如今已權(quán)傾一方的人,還是在眼前化成了一團迷離的色彩。
她終于壓抑不住,指縫中漏出一聲沉悶的哽咽。安德羅妮在她身后悄然出現(xiàn),扶住這個搖搖欲墜的少婦。
白石城并不大,城中央的白石大道也不過幾百米長。在隨從們的簇擁下,羅格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市政廳中。
“羅格大人,您剛才好象有些不舒服?”玫跟在羅格身后,悄悄問道。
羅格垂下眼皮,掩去一閃而過的厲光,點了點頭,道:“我一直在想海拉爾自由城邦的事。玫,你對這件事怎么看。”
“原來大人在為這件事情煩心。”玫整理了一下腦中的資料,道:“海拉爾自由城邦控制了浪琴海西岸六個大型港口和無數(shù)島嶼,以貿(mào)易繁榮而著稱。海拉爾的海軍艦隊和商船隊十分龐大,但他們陸軍的規(guī)模有限,平時主要依靠雇傭兵來完成守備任務(wù)。這一次他們提出的建議,包括擴大貿(mào)易、保護雙方商隊、共同打擊商路上活動的盜賊團等等,都是對我們雙方都有利的事。雖然要求我們單方面減讓關(guān)稅以及承認他們正在修建中、用作貿(mào)易中轉(zhuǎn)的克萊福特鎮(zhèn)地位有些過份,不過海拉爾人都是精明的商人,我認為他們這些要求是用來跟我們討價還價的砝碼而已?!?
羅格淡淡地道:“太精明了并不是好事啊。他們料定我剛剛攻下特拉華帝國,傷亡慘重,后方又不穩(wěn)固,沒法再和他們開戰(zhàn),所以才膽敢提出這樣的要求??巳R福特鎮(zhèn)距離白石城不過一曰路程,據(jù)我所知那里本來是沒有歸屬之地。哼!不過從現(xiàn)在起,那里就是帝國的領(lǐng)土了。今天我們在這里休息一天,明天一早就去克萊福特看看?!?
“大人,你是打算驅(qū)逐克萊福特的海拉爾人嗎?”
“驅(qū)逐或者是滅亡,我會給他們選擇機會的?!?
“可是這會引起新的戰(zhàn)爭。我們還沒有為另一場戰(zhàn)爭做好準備,羅格大人。至少我們身邊還有一個敵對的公國?!?
羅格淡淡地道:“我會告訴海拉爾人,如果他們膽敢挑起戰(zhàn)爭,那么在我平定后方之后,就會向他們開戰(zhàn)!而且戰(zhàn)爭將會持續(xù)到我的大旗插上海拉爾城頭為止。他們要么接受我的條件,要么就準備滅亡。在帝國面前,沒有商人們討價還價的余地。”sm.Ъiqiku.Πet
“他……他會來嗎?”美麗的少婦坐在椅中,淚水如斷線的珍珠不停落下,間中輕輕地抽泣一兩聲。
安德羅妮輕輕一嘆,道:“我也不知道。莉莉斯,他現(xiàn)在仇人很多。如果讓別人知道了你和孩子的存在,那對你們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他必須謹慎。”
莉莉斯怔怔地看著窗外陰郁的天空,忽然哭出聲來。
轉(zhuǎn)眼已是華燈初上。
平時白石城的夜就很安靜,這個晚上更是一片死寂,連往常偶爾會出現(xiàn)的流浪者和醉漢都不見蹤影,只有巡城騎兵的馬蹄聲在夜空中回蕩。
旅館的二樓上,壁爐里的熊熊火焰使房間內(nèi)溫暖如春。安德羅妮指點著莉莉斯關(guān)于星空斗氣的運用,順便糾正一下她劍法中的謬誤。不過兩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房間中忽然多了一點寒意。莉莉斯一呆,猛然轉(zhuǎn)身,不能置信地看著不知何時已站在房中的羅格。她的反應(yīng)甚至比安德羅妮還快了一線。
羅格從呆呆佇立著的莉莉斯手中接過了孩子,舉到眼睛前,嘖嘖贊道:“看這雙眼睛!夠狡猾的,真不愧是我的兒子啊!”sm.Ъiqiku.Πet
他又望向了莉莉斯,笑道:“莉莉斯,你也變漂亮了。”
安德羅妮低低啐了一口,伸了個懶腰,徑自推門下樓去了。
莉莉斯的眼中忽然涌出淚水,她隨即擦干,勉強笑道:“我已經(jīng)變老了呢!”
羅格將孩子小心地放回小床上,隨手拉攏床頂?shù)陌咨啂?。然后轉(zhuǎn)身露出滿臉壞笑,一把將莉莉斯拉入懷中,另一只不安分的手隨即從她領(lǐng)口探進衣內(nèi),握住了她的**。
手上傳來的觸感依然挺拔、滑膩,豐滿得令人吃驚,他一只手根本握不住那團豐盈的溫軟。
莉莉斯臉上飛起兩片紅云,身體也變得火熱。她推著羅格的手雖然無力,但非常的堅決。“不要!卡恩在樓下!”
“他不會知道的。”
“可是……我不能對不起他!他一直對我很好!”
羅格用一個完全吞吸了莉莉斯香舌的深吻作為回答,把她所有的話都封回了嘴里。兩手也沒有閑著,絲毫不曾理會她的抗議和掙扎,熟練之極地解除她的束縛。左手五指陷入那似乎要雙手才能掌握的酥乳間,右手順著她溫潤的**來回地梳理,然后沿著大腿內(nèi)側(cè)探入。
莉莉斯嚶嚀一聲,完全被初生的春潮所淹沒。
急驟的馬蹄聲打破了白石城的靜寂,十余位騎士在城下勒住坐騎。對白石城在子夜前后仍然城門大開,他們顯得頗為意外。
這些騎士裝束各異,看起來是一個冒險者團隊或者小型的傭兵團體。
“真奇怪,居然這么晚還不關(guān)城門。而且城里靜得出奇?!币粋€法師裝束的女子說道。
另一個盜賊裝束的嬌小女子嗅了嗅,道:“沒有殺戮和血腥的味道,也沒有尸臭??磥戆资沁€沒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城門開著也是好事,省得我們露宿野外了?!?
一個高大的戰(zhàn)士滿足地嘆了口氣,道:“今晚總算可以睡在溫暖的旅館里了。唉,在浪琴海上整整飄了一年多,現(xiàn)在都有些不適應(yīng)陸地了。不過我們這次能把東西出手的話,今后十年都不用發(fā)愁?。 ?
另一個看上去頗有威嚴的中年男子嘆道:“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看是時候找一個大貴族當(dāng)我們老板、好好過幾天安穩(wěn)曰子了。我們出海的時候是二十一個人,現(xiàn)在……只有十三個回來。我已經(jīng)老了,不想再冒險了,也不想再看著朋友們一個個在身邊倒下。”
說話之間,這支看起來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冒險隊伍已經(jīng)進入白石城。
他們轉(zhuǎn)眼間就感覺到不對,大街上太靜了,靜得一點嚇人。街道兩邊的民居雖然仍然有亮著燈火的,但是看不到一點有人活動的跡象。
忽然急驟的馬蹄聲從前后兩個方向直沖他們而來,冒險者知道情況不妙,當(dāng)即下馬,圍成了戰(zhàn)斗的隊形,以座騎作為最外圍的防護。法師和祭祀們則開始為同伴們加持輔助魔法。隊伍中一個高大的劍士抽出了一把閃耀著魔法光輝的雙手長劍,又給自己加持了幾個輔助魔法。
當(dāng)看到四面八方圍攏上來的不是他們預(yù)想中的盜賊或者土匪,而是全副武裝、殺氣騰騰的正規(guī)騎兵和重步兵時,冒險者們的臉都白了!他們就算自視再高,也絕不可能與整隊的重裝戰(zhàn)士及騎士戰(zhàn)斗。何況單從全無先兆、干脆利落的包圍來看,這些戰(zhàn)士顯然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魔法劍士低聲道:“別慌張!一會集中用魔法轟擊城門方向,我們還有機會沖出去!”
然而陣陣輕快的馬蹄聲再次響起,十余騎趕了過來,在包圍圈的外圍不住環(huán)繞游走。馬上騎士個個顯得體態(tài)輕盈,他們用的不是長槍巨斧,而是拉開一張張魔法長弓,以森森利箭對準了冒險者們。騎士尖長的耳朵提醒了冒險者他們精靈的身份。
冒險者的心沉了下去。他們動作再怎么迅速,也擺脫不了精靈騎弓手的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