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運動”時期,必須得“戒掉”。她也沒忘了教“糖心兒”辨識味道,怎么使用這些香水。
因為她堅信,早晚有一天,這些東西還會成為人們的最愛。女人照樣還得靠香水幫忙,俘獲男性的身心。
“阿狗姐”對鞋子的偏愛也出于同樣的道理。
她一直認為在女性服飾穿戴里,最講究的部分就是腳下的一雙鞋。女人穿鞋要配衣服,配季節(jié),配場合,配情緒。一句話,必要把鞋穿到審美的境界。
所以,“阿狗姐”的鞋既是用品,也是藏品,大多均為進口貨。
別看后跟兒如一彎新月般纖巧,可內里的支撐全是優(yōu)質鋼條。像這樣的鞋子,即使踩上一百年,也是不會壞的。
說著,“糖心兒”的孩子氣就來了,從鞋盒子里翻出一雙歐式鞋款的繡花高跟鞋,甩掉了自己的布鞋就穿上了。
她說她覺得師父留下的這些鞋,比現(xiàn)在百貨公司賣的鞋樣子好看多了,她的腳大小也合適,只是不好意思往外穿。跟著還問洪衍武,她穿上好看么?
那臉紅的樣子,像極了小女孩在偷穿母親高跟鞋。
可也真得說,高跟鞋這種東西確實能把女性身材的柔美盡情地體現(xiàn)出來。“糖心兒”身材本來就堪稱曼妙,穿上這雙鞋,反正至少夠把洪衍武迷死三五個來回的了。
洪衍武嘴里當然說著好看,但有個疑問卻又不由自主地環(huán)繞在心頭。
“媳婦兒,你們這里不但是賊窩,還是一個‘四舊’老窩兒啊。‘運動’時候你們娘兒幾個就這么過來的?沒人查?沒人抄?沒人來騷擾嗎?你們就不怕萬一……”
“哪兒能呢!我?guī)煾负蛯氁虄蓚€女人帶我一個小女孩住在這里,盡管深居簡出,那也容易落在有心人的眼里……”
說到這里,“糖心兒”跟著又是狡黠地一笑。
“可你也別忘了,我?guī)煾甘歉墒裁吹??過去的滬海那么亂,她一個女人就靠自己,都站得住腳,立住了碼頭,想躲在這里過幾天平靜日子自然也不難。”
“我?guī)煾缸钕冉鉀Q的就是官面兒上的。特殊年月里,能上去當頭的,背地里沒幾個好東西。街道革委會主任,民革委的主任,乃至派出所的頭頭,附近廠子的工人民兵頭頭,他們免不了都干過一些足以丟官罷職的事兒。我?guī)煾杆较吕锟捎斜緝嘿~,捏著了這些人的尾巴,也就沒人敢來觸霉頭了。要再給他們送點東西,吃點甜頭,其實跟養(yǎng)幾條狗也差不多。我的戶口,我的學籍,還都是靠這些人辦下來的……”δ.Ъiqiku.nēt
“至于還有一些躲在陰溝里的東西,總覺得這里只有幾個女流,大有便宜可占,可實際上他們更是大錯特錯。別說平時他們連大門都進不來。就是家里沒人的時候,或是深更半夜,他們想翻墻闖入也是沒戲。我?guī)煾赋鲩T的時候喜歡在屋里染上熏香,和布置一些小玩意,誰進來都別想再出去了……”
“還有,你進院里來不是看見墻角那些金色的喇叭花了么?以前這院子里到處種的都是。那就是我們做迷藥的一味主料,從三月到十一月,花期累疊。要不是我把大部分花已經割掉了。你今天進這個院兒,走不到屋門就得暈倒。你想想,誰能打我們的主意?這院里抓著的賊不下十幾個,死貓死狗死鳥兒無數(shù)。要是我逮‘伸手來’可比你們省事多了,他只要進這個院兒,就算自投羅網了……”
聽到這里,洪衍武心中疑惑盡釋。
合著這里真就是一個妖精洞啊。表面上看著陽光明媚,花香樹香。但實則危機四伏,吃人不吐骨頭啊。
要不說呢,男人還真別小瞧了女人,女人想要陰人,恐怕連神仙都難防啊。
還好這成了自己的媳婦兒,不再是外面飄著的野妖精了。
嗯,世界真是太危險了,且活且珍惜才是正理。
一點沒發(fā)現(xiàn)洪衍武在胡思亂想?!疤切膬骸比滩蛔∮帜脕硪粋€半瓶的香水,在自己的耳邊和手腕處涂抹了一些。很快,一股茉莉花的清雅香氣飄散在屋里。
洪衍武這時壞主意一冒,故意慫了慫鼻子就問,“嗯,這香水夠特別的,怎么是白菜味兒的?”
“還魚香肉絲味兒的呢!”
“糖心兒”被逗得嘻嘻而笑,跟著就將自己的手伸到洪衍武的鼻子下面,說“別討厭,你再好好聞聞?!?
于是洪衍武就如愿以償?shù)乜吹搅恕疤切膬骸敝鲃影鸭氶L的手指伸到了他觸手可及的位置上。
在那一刻,在心猿意馬的洪衍武眼里,“糖心兒”和香水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她就是一株盛開的茉莉花,散發(fā)出馥郁醇厚的芳香。渾身充斥著一個22歲姑娘誘人的青春氣息。
不用說,這可就上了色狼的當了。
機不可失,洪衍武一把抓住了“糖心兒”的手腕,就用力把她拉向自己懷里。
當“糖心兒”發(fā)覺這是一個陰謀,已經晚了。
她剛要發(fā)出一聲驚呼,洪衍武的嘴,已經搶先堵住了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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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