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錢的人雖然走了,但“耗子”家里的亂局仍在繼續(xù)。
第一時間,“軍犬”趕緊給自己裹傷,其他人更關(guān)注各自的損失。
這一盤算,他說搶走了一千八,那個說被搶了兩千二。反正最后還是“耗子”經(jīng)濟(jì)損失最大,近年攢的底子整四千,全沒了。
俗話說的好,出來混,就沒有不翻船的!
來“耗子”家里打牌的這幾位,這一天晚上全都深刻地體味到了這句話。
誰能想到,在這塊兒地面上還能出事兒?
別說這一桌上就有這塊地面兒的地頭蛇,“耗子”家里還養(yǎng)了倆“看場子”的兄弟呢。
一個守前門,一個守后門。就這么無聲息地讓人家給拿下了,都捆得跟粽子似的扔院里晾著呢。
情況明顯不對。怎么琢磨,怎么讓人覺得蹊蹺不是?
“軍犬”脾氣最爆,份兒最高,吃虧又最大。
直接就說,“姓鄭的,你他媽必須給我一交代!我在你這兒玩牌,居然就被搶了。錢不錢的先放一邊。還挨了一刀,你叫我臉往那放?”m.biqikμ.nět
隆福寺的“歪脖兒劉”,斜著脖子一瞪眼,也把矛頭直接對準(zhǔn)了“耗子”。因為這種事本來就該“局頭兒”負(fù)責(zé)。
“耗子,局是你組織的,你說怎么辦吧?大爺也不跟你多要。來這兒帶了兩千二,你給個整兒就行!”
“耗子”的臉色簡直比得上鍋底了??迒手樃骛?,“兩位大爺!你們這是逼我呀!論理,在我家玩出了事兒,是該我給大家一個交代,可問題是這需要時間??!再說了,各位不都看見了嗎?我的錢也讓人搶了,賠我也賠不起啊!不過各位放心,我現(xiàn)在上面是‘明王爺’照看,明兒我就去稟,一定把事實查清……”
“鎮(zhèn)東單”手下的“二和尚”當(dāng)然對“耗子”知根知底,現(xiàn)在最煩的就是他另投“明王爺”這件事兒。一聽這話不高興了,趁機(jī)就扎他一針兒。
“查,一定得查!我看這是有內(nèi)鬼,沒有內(nèi)鬼引不來外賊,他們怎么知道咱們今天耍大局呢?還對這里情況這么門兒清,開門沒聲兒,拿人順當(dāng),連叫喚一聲都沒有,怎么做到的?都他媽成了天兵天將了……”
可沒想到這話反倒引火燒身?!袄习T”座下的“大蝦米”不陰不陽的來了一句。
“是得查,誰都看出不對。不查怎么行?可問題是誰查,怎么查。我可知道有句話叫‘賊喊捉賊’,‘二和尚’,你今兒是第一次來吧?你和‘耗子’過去還在一塊兒,這里又是你的地界兒,我怎么就覺著你的嫌疑最大呢……”
“二和尚”當(dāng)即大怒。
“我就操!臭孫子,你丫敢懷疑我?往我頭上扣臟屎盆子?姥姥(土語,音譯源于滿語,表示強(qiáng)烈不服、不信,并非字面含義)……”
得,話沒說幾句,“二和尚”和“大蝦米”差點沒咬起來。跟著“歪脖兒劉”想勸架,還鬧個里外不是人。
反正是一團(tuán)亂麻,都成一鍋糊涂粥了。
眼瞅這氣氛越來越緊張,這伙兒人都恨不得自己要先干上一架了?!败娙笨粗皇鞘聝?,一拍桌子才算鎮(zhèn)住了場。
“好了好了。都他媽別吵吵了!爭來爭去管個蛋用!我看先這樣吧,就給‘耗子’三天時間,讓他給家一交代。三天后我們所有人在這兒開會?!淖印遣椴怀鰜?,先讓他賠錢,我來接手。但有一條,假如今天的事真是屋里的人搗鬼,那他就給自己找個坑吧?!?
聽“軍犬”這么一說,大家就不好再說什么了。他們知道這位爺說話算數(shù),出必行。
就連“耗子”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沒轍,惹不起。根本不敢當(dāng)面反對。他的如今之計,也只能求“明王爺”想想辦法了。
可他們哪兒能想到啊,這里面根本就是個連環(huán)計。后面兒的招兒,“糖心兒”也早給定好了,這才是剛剛開始。
當(dāng)天晚上,就在各人散去之后,“軍犬”坐在自行車后座上,由他的小兄弟送往臨近的“協(xié)和醫(yī)院”,想去給大腿的傷口縫針。
可沒想到,就在剛過馬路路口的時候,也不知從哪里沖出一輛自行車,直接就把他們的車給撞倒了。
但這可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為之。因為緊跟著就從暗處沖上來好幾個人,照樣全是帶著口罩的。他們拿出幾個麻袋一捂,就是一通拳打腳踢的猛鑿。
臨了的時候,這幫人不但侮辱性地,拿棍子狠狠楔了“軍犬”他們屁股幾下,還對麻袋里的“軍犬”加以警告。
“癩皮狗,有人給你帶個話。別他媽總以為就你說了算!人該裝糊涂時候就糊涂點兒,否則你沒的可就不止是錢了!”
就這樣,傷還沒治,在路上,“軍犬”竟又陰溝里翻了船。委屈的是,挨通兒胖揍不說,就連對方幾個人都沒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