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晚看向鏡子里的兩個人,怔了好久。
陸行簡很有耐心,用熱帕子替她擦臉,又拿起梳子慢慢替晚晚梳頭。
她的頭發(fā)素來保養(yǎng)得很好。
這一年多來身體重病,頭發(fā)也枯黃黯淡了不少。
陸行簡心頭一滯。
等晚晚好起來,她的頭發(fā)肯定會恢復烏黑發(fā)亮的。
衍哥兒過來的時候,看到爹爹正在給娘親梳頭,整個人都呆住了。
爹爹是怎么辦到的?
娘親都不讓人碰她的!
所以他不敢,蕭伯伯也不敢碰娘親。
回京城還真是回對了!
不過,爹爹會梳頭,他也是沒料到。
在娘親跟前,爹爹好像什么都會做。
以前即便爹爹不會,娘親也會寵著他。
現(xiàn)在卻是爹爹在寵著娘親。
“你來看看,給你娘帶那支簪子好看?”
衍哥兒拿了好幾支比劃,最后選了蘇晚晚視線停留最久的一支金簪。
隨即的耳墜也就好選了。
梳妝打扮好,換上新衣,鏡子里的女人光彩照人。
不是當初那種理政皇后的大氣明艷,而是像十來歲少女的懵懂天真。
陸行簡低聲哄道:“我們晚晚真漂亮,今天晚上,我?guī)闳タ椿艉貌缓???
他的聲音很有耐心。
“這是衍哥兒,咱們的兒子,你記得嗎?”
衍哥兒怯生生:“娘親,你記得我嗎?”
娘親蘇醒后,他是陪娘親時間最長的人。
可是,娘親一直很疏離,對他并不親近。
這才回京一天,娘親對爹爹就比他親近多了。
好傷心。
蘇晚晚視線落在衍哥兒身上,眨了一下眼。
衍哥兒倍受鼓舞。
在梳妝臺上的一個小盒子里翻找出一塊玉牌。
“娘親,這是我在靈隱寺為你求的護身符,你戴上好不好?”
當時他求了護身符回來,娘親不肯戴,他只好先收起來。
他當時好難過。
好像無論做什么,娘親都沒有什么反應。
玉牌是上好的羊脂玉雕成,觸手生溫,光澤瑩潤。
蘇晚晚看了一眼玉牌,又看了一眼衍哥兒。
衍哥兒把玉牌放在她手里,她沒有拒絕。
衍哥兒看到盒子里的一支木簪,悄悄揣進懷里。
這是蕭彬給娘親準備的。
現(xiàn)在有了爹爹給娘親準備的那么多好看的簪子,這制木簪就很顯眼。
縱然在江南一起生活了好幾個月,衍哥兒還是對蕭彬有種本能的防備和排斥。
總擔心他把娘親搶走。
還好,現(xiàn)在有爹爹在,他不用擔心了。
蘇晚晚還在看著手里的玉牌,沒有留意到衍哥兒的動作。
陸行簡卻看到了,“那是什么?”
衍哥兒臉色微微脹紅,支支吾吾,“是蕭伯伯做的……”
陸行簡臉上的笑意頓住。
蕭彬的小心思,可是遮掩都不遮掩了。
男子贈女子發(fā)簪,素來是表示求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