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元瑾之的親人接二邊三地出事,且如此密集。
沈天予又想到他和元瑾之命格不合,會禍及家人。
他昨晚醉酒剛和元瑾之親熱,今天一早元伯君就出事。
巧合未免太巧。
元夫人正在給家人打電話通知他們來醫(yī)院。
元赫在金陵,上次喝酒心悸還沒緩過勁兒,自然不好通知他。
元峻在國外忙于公事。
元慎之也在國外讀博。
全部篩選一遍,元夫人最后撥通了元瑾之的電話,說:“瑾之,你爺……”
沈天予一直神經(jīng)緊繃,稍微一松懈的功夫,沒料到元夫人居然給元瑾之打了電話。
他轉(zhuǎn)身,劈手搶過手機,摁斷,道:“不要告訴她?!?
元夫人面色訕訕,“伯君以后肯定要做康復(fù),這事瞞不住的,瑾之遲早都會知道。其他人要么身體有病,要么在國外,只有瑾之在國內(nèi),身體健康?!?
沈天予把手機還給她,“以后再說,現(xiàn)在先不要告訴?!?
元夫人接過手機,總覺得這孩子長得很俊,就是做事太硬,不夠和緩。
不通知就不通知吧。
元夫人打電話給元伯君的家庭醫(yī)生。
等她安排完畢,元瑾之把電話撥過來,問:“奶奶,我爺爺怎么了?”
元夫人看一眼沈天予,強裝笑臉說:“你爺爺沒事?!?
元瑾之不信,“真沒事?”
元夫人想了一下說:“他想叫你這周末過來吃飯。如果你工作忙,就算了,以后再吃吧?!?
元瑾之神色微微一頓。
爺爺從來不會叫她回家吃飯,都是直接說有事來一趟。
也不會說如果你工作忙,就以后再吃,而是必須得來,工作忙就推了工作,他的事最重要。
忽然意識到什么,元瑾之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問:“我爺爺是不是病了?”
元夫人保持冷靜說:“沒有,他剛查過體,身體很健康?!?
“我現(xiàn)在京都,我馬上去你們家?!?
眼瞅著就要瞞不住了,元夫人只得說:“你爺爺和我馬上要出去短途旅游幾天,你別來了?!?
見她一味回避,元瑾之越發(fā)起疑。
怕她再問,元夫人道:“我上樓收拾一下東西,先掛了。”
她匆忙掛斷電話,對沈天予說:“那丫頭很聰明,瞞不住的,也瞞不了太久。”
沈天予沒接話,俊秀的眸子幽涼如海。
幼時太過思念母親,念及生怨,他曾暗暗怨過她。
怨她為了愛情,為了嫁給父親,強行找人給父親改命,害他生下來就見不到媽媽,飽受母子分離之苦。
如今自己親身經(jīng)歷,他才理解母親當年的煎熬。
“煎熬”這兩個字,是把心放在油鍋里煎。
他現(xiàn)在即是。
等元伯君從手術(shù)室轉(zhuǎn)移到重癥病房時,元瑾之急匆匆地找來了,多花了點功夫。
看到沈天予也在,她瞬間明白了些什么。
她克制著情緒說:“謝謝你?!?
沈天予盯著她白色毛衣高領(lǐng)下隱約可見的吻痕,道:“不會偏癱,但是要受一些皮肉之苦。我盡力了,抱歉。”
“已經(jīng)很好了,謝謝你,救了我和我家人那么多次。”
沈天予在心里說,應(yīng)該的。
視線緩緩移到別處。
人生若只如初見。
他想起四年前,初見她,她奉元伯君之命來接近他。
他閉門不見,卻透過窗戶遠遠望著她。
那年她十八歲,青嫩水靈,烏發(fā)雪膚,背影纖秀,一眼望去,人生如織。
應(yīng)該在那時停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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