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給曾外公蘇文邁夫婦上墳的顧逸風(fēng)，收到這條信息，少有的沉默了。

將信息反復(fù)看了三遍，他關(guān)上手機(jī)，紅包都沒收。

給蘇文邁夫婦上完墳，一行人返回老夫婦生前住的宅子。

柳嫂帶著傭人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午飯。

顧逸風(fēng)吃得很少。

米飯只吃了小半碗，菜也沒夾幾筷子，就找借口進(jìn)廂房了。

躺到床上，右手擔(dān)在腦后，顧逸風(fēng)黑漆漆的大眼睛，盯著天花板出神。

心口堵堵的，很不痛快。

這樣一躺，就躺了一個多小時。

往年每次來上墳，上完回來，他都會帶著蘇星妍去堆雪人，逮野兔子或者滑冰、放炮，活蹦亂跳的。

今年卻躲在屋里不出門。

這很反常。

蘇婳察覺到了，推門走進(jìn)廂房，問：“寶，今天怎么不出去玩？”

顧逸風(fēng)依舊盯著天花板，怏怏地說：“沒事，就是想我曾外公了，兩個曾外公都想。”

蘇婳反問：“只想你曾外公嗎？”

顧逸風(fēng)沒心情說話，敷衍道：“還想靜靜?！?

蘇婳想哄他開心，調(diào)侃道：“你朋友有叫靜靜的嗎？”

“沒有，我想安靜一會兒，您去找我爸吧。”

“是不是著涼了？”

蘇婳走到床前，俯身去試他的額頭，沒覺得燙。

出去給他倒了杯熱水，放到床頭柜上，蘇婳說：“記得喝，身體不舒服馬上來找我，大過年的，千萬別生病。”

顧逸風(fēng)嗯一聲。

蘇婳出來，找到顧北弦，“逸風(fēng)有心事，平時小嘴叭叭叭不停，今天忽然不說話了，問他，就說沒事?！?

顧北弦眸色略一沉，“臭小子，長大了。不用管他，真解決不了，他會來找我們?！?

“明天他生日，給好好安排一下，哄他開心開心。”

“爺爺奶奶和老顧、秦女士，一早就給安排好了，不用我們操心?！彼麪科鹚氖?，“我們出去走走。”

夫婦二人出了門，來到門前的池塘前，站定。

冬日的池塘放眼望去，一片蕭瑟。

塘面結(jié)著一層薄冰，干枯的蘆葦立在冰面上隨風(fēng)輕蕩。

顧北弦恍然想起從前，他和蘇婳鬧離婚的那段日子。

他就站在這池塘邊抽煙，冷不丁看到顧謹(jǐn)堯一身黑色沖鋒衣，戴著黑色口罩，立在池塘后面。

他心臟莫名一揪。

明明是十幾年前的事，卻仿佛就發(fā)生在昨天。

那種心臟窒息緊張的感覺，歷歷在目。

好在顧謹(jǐn)堯和云瑾早已安定，一對雙胞胎兒女也長大成人。

顧北弦用力握緊蘇婳的手，“你二十歲時嫁給我，經(jīng)歷了那么多，我們還在一起，以后也會一直在一起，永生永世不會分開?！?

蘇婳后背起了一層小米粒，嗔道：“都老夫老妻了，怎么還這么煽情？”

顧北弦俊眸微斂，“你不懂，無用的才是最有用的。煽情看著不起眼，卻能四兩撥千斤?！?

蘇婳覺得他和顧逸風(fēng)不愧是親父子。

有話不直說，那把子心思彎彎繞繞，得讓人費(fèi)心思去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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