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蘅睜開眼,看到他眸光晦澀,呼吸凌亂,竭力克制著自己。
在后世的那十年,秋蘅沒有過這樣的經(jīng)歷,可見多了慘事,于男女之事上多少明白一些。
她隱隱意識到他的渴求,對他將要做什么,竟有些好奇。
薛寒卻把她輕輕推開,認(rèn)真道:“阿蘅,我們要共白首?!?
秋蘅心頭微微一動。
他說要共白首,而沒說會共白首,就這么沒信心嗎?
也是,確實(shí)有些難。
想想上一次發(fā)作的劇烈,秋蘅其實(shí)也沒信心。
熱烈的心漸漸冷卻,只剩難過。
真討厭,遇見薛寒這塊絆腳石,不但礙她的事,還擾亂她的心……
“阿蘅?”
秋蘅回神,踮腳,抬頭,輕輕親了一下薛寒臉頰。
薛寒的臉騰地?zé)饋?,眼神亮如寒星?
心潮澎湃的少年聽心上人輕聲許諾:“好,我們要共白首?!?
雪仍然沒有停的意思,天已漸晚。
“回家了?!?
“我送你。”
這一次秋蘅沒有拒絕。
二人并肩走著,雪色斗篷與墨色斗篷時(shí)而相碰,就如它們悄悄靠近的主人。
秋蘅忽然回頭,看到淺淺積雪留下了兩串長長的腳印,是他們一同走過的痕跡。
“薛寒,你喜歡下雪嗎?”
“以前不喜歡?!毖谷坏?,“小時(shí)候天越冷,家里越難過。以后……喜歡了。”
以后每一次落雪,他想起的都是這場雪,怎么會不喜歡。
“我喜歡下雪?!鼻镛磕_步輕盈,望著薛寒笑,“以后更喜歡。”
永清伯府快要到了。
秋蘅摸了摸亂了的發(fā),在薛寒心虛的目光下拉起帽兜遮好:“走啦?!?
不用再翻墻,秋蘅被門人熱情迎進(jìn)去,回了冷香居。
芳洲迎上來,伸手接過秋蘅脫下的斗篷:“姑娘在外邊待了很久嗎,怎么這么多雪——咦,姑娘你頭發(fā)怎么這么亂?”
“亂么?”秋蘅面不改色,“被帽兜壓的吧,我看看?!?
她走到梳妝鏡前坐下,看的不是鏡中人的發(fā),而是唇。
芳洲湊過來:“姑娘,你臉好紅,不會是發(fā)熱了吧?”
“頭發(fā)真的好亂。芳洲,幫我梳個頭吧?!鼻镛坎恢圹E轉(zhuǎn)移話題。
“好。”芳洲拿起梳子,不由皺眉,“頭發(fā)都濕了,姑娘還是先沐浴吧,免得著涼?!?
坐進(jìn)熱氣騰騰的浴桶,身上的熱替代了臉上的熱,秋蘅整個人放松下來。
“芳洲,我今日見到薛寒了,問了他蘇嬤嬤的下場?!?
芳洲拿著水瓢的手頓住:“她怎么樣?”
“被一家青樓買去了?!?
芳洲撇撇嘴:“便宜她了,還能在那些小姐面前擺威風(fēng)?!?
青樓會買蘇嬤嬤這樣高門大戶的嬤嬤,一般是用來教導(dǎo)女妓禮儀,開拓其眼界。
“她這個年紀(jì)落到青樓妓館,不會有善終的?!鼻镛磕抗廨p柔看著芳洲,“不要再因?yàn)樘K嬤嬤不開心了,等明日積雪厚了我們堆雪人。”
芳洲笑著點(diǎn)頭:“好呀?!?
夜里雪卻停了,轉(zhuǎn)日出了太陽,連前一日的雪都開始融化,雪人沒有堆成。
再過一日,秋蘅一早去了康郡王府,一行人浩浩蕩蕩往西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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