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不想再操勞了-->>。
手機(jī)鈴聲突兀地響起來。
盛暖掏出手機(jī),是厲老爺子打來的電話。
她不會說話,厲老爺子很少主動聯(lián)系她,她嫁進(jìn)厲家七年,厲老爺子比起其他人,待她還算客氣。
她接起電話。
“庭舟呢?”
剛問完,厲老爺子忽然意識到盛暖沒辦法回答他,便說:“他在的話,你敲一下手機(jī)?”
盛暖沒有敲手機(jī)。
隨即,厲老爺子沉聲道:“你跟庭舟結(jié)婚七年,為他生了嘉許,還栓不住他的心嗎?”
盛暖指尖僵硬。
難道老爺子也知道厲庭舟和許書意的關(guān)系?
盛暖無法說話,電話里只有無聲的沉默。
“你雖然不會說話,但能讓庭舟主動娶你,生下他的孩子,說明你還是有些過人之處……”
厲老爺子頓了頓,又道,“如果庭舟變了心,以你的身份,定然會失去嘉許,我倒是不介意給嘉許找一個能說話的母親,可后媽哪有親媽好,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說完,厲老爺子掛斷了電話。
厲老爺子對她那為數(shù)不多的客氣,只是以為她能栓住厲庭舟的心。
他的意思很明顯了,她若栓不住,老爺子馬上就能把厲太太換成許書意。
厲家這樣的名門望族,容不得什么不倫的臟事。
說什么只是小姨,也許只有她不知道厲庭舟和許書意的關(guān)系。
至于真相到底如何,她已經(jīng)不想知道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給了她一個答案,厲庭舟不會愛上她。
做了七年的夢,該醒了。
盛暖將包包挎上肩膀,順手拿起裝著厚厚檢查單的牛皮紙袋,雙目無神的走出臥室。
孰不知,其中有一張紙掉下來,最后靜止在床底,還有小半截露在外面。
決定離開之前,盛暖還是想去看看厲嘉許。
畢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他才六歲,有些不懂事,當(dāng)媽媽的,怎么會跟自己的孩子計較。
她剛走到厲嘉許的房門口,就聽到厲嘉許在說話。
“書意姐姐,我媽媽平時很溫柔有禮,我也不知道她今天怎么會這樣,按理來說,她也該叫你小姨,我代替她向你道歉,你是長輩,不要生我媽媽的氣,好嗎?”
孩子小,不知道大人之間的關(guān)系,按照親屬倫理,厲嘉許說的話也沒有毛病。
是在護(hù)著她。
盛暖略感欣慰。
正欲推門時,厲嘉許又道:“書意姐姐,謝謝你這么大度,沒有生我媽媽的氣,要是我媽媽能像你說話這么好聽就好了,我就不用擔(dān)心以后有同學(xué)會笑話我媽媽是個啞巴?!?
……
“嗯,我們班有個同學(xué)的媽媽是個跛腳女人,好多同學(xué)都經(jīng)常嘲笑他,我不想跟他一樣,被嘲笑,抬不起頭?!?
……
盛暖松開門把手,倒吸了一口氣。
孩子越大,越不能接受她的缺陷。
她還有半年就要死了……
她死后,厲庭舟便是厲嘉許的唯一監(jiān)護(hù)人。
或者厲庭舟會再婚,娶一個正常的女人當(dāng)厲嘉許的后媽。
可是,她怕后媽會對厲嘉許不好。
更怕她會成為孩子心中的污點(diǎn)。
盛暖最終決定不進(jìn)去看厲嘉許了。
厲嘉許是她的心頭肉,自出生起,便為他掛千愁。
也許不再見面,厲嘉許還能多記得她一些好。
盛暖轉(zhuǎn)過身,每走一步,都心如刀絞。
翌日。
晨光微熹。
厲庭舟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中,推開臥室的門。
慣性掀起一陣風(fēng)。
厲庭舟看到有一小片紙鉆進(jìn)床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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