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子那五十鞭,恐是不夠??!”
這內(nèi)侍紅口白舌,一頓辭,生生將這局面給控制。
侯在后頭的皇城司聽到這話,立即上前,幾人雷霆手段,沒一會便將里頭的人給拖拽了出來。
那不怕死粉衣男子,被拖走之時,還對著半倒在親衛(wèi)懷中的沈襄開口:“姑娘原是個將軍?。侩y怪風姿不通?!?
“若是姑娘看得上我,記得來尋我?。 ?
這赤裸裸的勾引之話,讓在場眾人都變了臉色。
不知在他們來之前,這沈?qū)④娫诶镱^讓了何事,說了何話。
實在有點讓人浮想聯(lián)翩。
而沈襄這邊的幾人,臉色都十分難看,猶如吞了蒼蠅一般。
兩個親衛(wèi),差點沒拔刀砍了這人。
“主子...”
這番欺辱,簡直沒把益州放在眼底。
這會的沈襄,氣火攻心,喉間涌上一股又一股腥甜之意,都被她生生忍了下去。
漆黑無比的眼眸,死死盯著眼前這個內(nèi)侍。
這人敢如此張狂,敢對著她說這樣一番話,必定是有人支撐著。
一個狗奴才,張牙舞爪,靠得是后頭的主子。
“還有呢?”
“皇帝是不是還有話?”
沈襄撐著力氣站了起來,冷眸凝聚,盯著這內(nèi)侍臉上,惶恐消散,帶著一股威壓之感。
這內(nèi)侍也是十分懂眼色之人,態(tài)度軟和不少,將最重要的事給說了出來。
“陛下口令,命沈?qū)④娙諆?nèi)離開京城。為表對益州軍萬里支援涼州之事,特將益州來年的糧草提早發(fā)放,沈?qū)④娪H自押送。”
“來年便不用派人進京了?!?
這句話才是重點,沈襄不可置信,這皇帝竟然敢如此猖狂,一點也不顧他們益州的兵權?
這算什么獎賞?
讓她的人押送,山高路遠,劫匪敵人如此多。
這是讓她提著命上路?
“你們--”
“竟然欺人至此!”
“難不成當我們沈家十萬軍士是擺設不成?”
沈襄咬著牙關,雙目充血,捏緊的手心也溢出血跡。
他們怎么敢?
怎么敢如此對她?
內(nèi)侍如何感受不到眼前這位女將軍的怒火,以防不小心丟了性命,他稍稍后退幾步。
拱手行了個禮,變得恭敬不已:“奴才的話已說完,望將軍保重?!?
“奴才提醒將軍一句,如今的陛下,是世人口中的暴君,不是先帝?!?
“沈?qū)④娺€是盡早離京吧?!?
話音至此,一行人退出這座小院,獨留她們幾個主仆,臉色黑沉難看。
眼底充斥著無盡的怒火,他們何曾受過這樣的奚落和欺負。
“姑娘,這狗皇帝竟如此不給我們益州面子?!?
一個名聲盡毀的皇帝,殺了京城的老臣,如今還不將沈家這種幾代手握重兵的軍士放在眼底。
難不成,他是真不顧這天下的安穩(wěn)?
靠他這樣的行事,真能坐穩(wěn)皇位?
怕不是要人人得而誅之。
“閉嘴!”
沈襄暴怒出口,只喊完這句話,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整個人徹底暈了過去,像是去了半條命一般。
“姑娘!”
幾人再也沒了心思,去咒罵那皇帝,趕忙上前把昏迷的沈襄給扶了起來。
受了折辱,受了委屈,都還好。
但這命,得保住。
不然,何談來日?
沈襄這處的亂子,一時間還未傳出去,也沒什么知道。
也就是陛下在完事之后,親自去依蘭殿,拿這事哄了哄皇后。
里頭發(fā)生何事,宮女們并不清楚。
只是那日,皇后主子總算愿意讓陛下留宿了。
這可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兩個主子破冰了,這對伺侯的奴才來說,簡直比賞賜還要讓人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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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桉那頭,是真是徹底昏了兩天,當天晚上也確實如葉靈說的那般,燒了起來。
人如一個火爐一般,讓人碰著都覺得滾燙。
好在是冬日,傷口處理的好,情況也還好控制。
若換成炎炎夏日,這傷口怕是得潰爛,人也不僅僅是昏兩天了。
裴桉醒來時,瞧見塌邊白色的身影,心頭一軟,伸手便將人給拽住了。
這一下,也將蘇清月注意力給拉了過去。
清麗面容之上,閃過一絲驚喜,靠近了幾分:“世子,你醒了?”
蘇清月也算是守了兩日,不過有葉靈的診斷,心中有數(shù),不算很擔心。
但瞧見人醒了,也不由松了一口氣。
“月兒?!?
許久未進水進食的裴桉,此刻開口尤其虛弱,嗓音也極其沙啞。
蘇清月自然察覺出來了,動了動手腕:“我給你倒水去?!?
“你先放開?!?
這最后一句話,稍顯無奈。
也不知怎的,這人昏迷著愛拉著她不放,醒了也一樣。
她就站在這屋內(nèi),難不成還能憑空消失不成。
裴桉自然不會承認,心中那點小想法,說出來顯得他格外幼稚。
主要還是怕惹得面前女子不喜。
裴桉不舍松開手指,目光追隨在她的背影之上,心中暗嘲。
也不何時,變得這般患得患失了。
真是報應。
因傷的是背部,裴桉整個人都是趴在床上,各種動作都極其困難。
蘇清月只好彎腰,將水杯遞在這人嘴邊,讓他一點點吸進去。
別說。
這樣乖巧服從的世子爺,看起來十分無害好欺。
也不知想到些什么,嘴角忽而上揚了起來,臉上浮著幾分不明的笑意。
解了渴,緩了幾分嗓間難受的裴桉,抬眸恰好就撞見她臉上的笑容,一時晃了眼。
近段時日,他的月兒,好似愛笑了許多。
真好。
裴桉眼底也浮起幾分笑意,剛想重新拉著她手腕,說幾句親昵的話。
“月兒,你笑起來真好看?!?
“我--”
只堪堪說了這么一句,便被門外來人的聲音給打斷。
“裴佑之醒了嗎?”
“別這么點鞭刑就要了他這條命,那可是太丟人了?!?
“再說,本侯爺馬上要成親,可別讓他壞了我的好事才行??!”
這人還未進來,這一番話,倒是讓里頭二人聽了個清楚。
裴桉一下黑了臉,這人是來壞他好事?
還是來炫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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