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huì)他怕是要忍不住驚嘆一句了。
這是什么奇怪的走向?
沈襄看上了裴桉?
還幼時(shí)相識(shí),口頭婚約,這怕不是陛下的手段吧。
不然這二十年,怎么都沒有一人提及過?
“沈?qū)④???
“你和佑之有過婚約?”
江斬上前一步,帶著幾分好奇和疑惑。
不是他和女子一般,好奇心重,只是這件事太過突然了。
他們這些相熟之人,誰也不知道,裴桉眼中只有那位蘇清月,除了她,任何一個(gè)女人,都不可能讓他多瞧一眼。
沈襄轉(zhuǎn)過身子,表情恢復(fù)如初,沒了剛才的那一絲生動(dòng),更多是沉穩(wěn)之意。
但對上江小侯爺?shù)脑儐?,沈襄也沒有隱瞞,她讓事從來光明正大。
“也不算。”
“幼時(shí)長輩之間的玩笑話?!?
江斬聽到這里,倒是稍稍安了心。
這倒是沒事。
玩笑罷了。
可還沒等他開口回應(yīng),便聽到眼前女子繼續(xù)開口:“以后說不定能成真。”
“我瞧著他還不錯(cuò),這新皇帝不算騙人?!?
“就是不知,他愿不愿意和我回益州?!?
“畢竟我是不可能回京的?!?
“反正他們裴家人也死的差不多了,便是把寧氏帶上,本將軍也是可以接受的?!?
沈襄這一番話,直接讓江斬楞在眼底,從驚悚到震驚,遲遲說不出一句話。
“你說什么?”
“什么裴家人死亡了?”
前頭那些胡亂語,江斬暫不放進(jìn)心中,只當(dāng)這女人在胡說八道。
可后面這幾句,是何意思?
沈襄被他吼的一愣,皺著眉頭開口:“你不知道?”
“裴國公死了?!?
“據(jù)說裴家死了不少人呢?!?
在接到皇帝的密信之時(shí),沈襄就對京中消息格外留意,裴家的事,她多少知曉一點(diǎn)。
要說別的感受,沒有。
不過是朝臣之爭,有人贏了,那輸了的死了也不稀奇。
但這位老國公,竟然想帶著正妻一起去死。
簡直是個(gè)畜生。
還好死了。
不然,那位皇帝的建議,她還得考慮一番。
“什么?”
這事江斬確實(shí)不知,一個(gè)是涼州這邊變亂不休,二是在信件之上,他們從未提及這事。
此刻江斬也沒了打趣的心思,對著沈襄說了一句:“沈?qū)④娚宰餍菹⒈憧桑竞畹葧?huì)再來尋你?!?
拱手讓歉意,沉著臉便朝著屋內(nèi)走去。
沈襄自是沒想到,江小侯爺不知此事,但也不多加詢問,擺了擺手,讓他隨意。
她也沒那么多規(guī)矩。
“請便!”
直到院外只剩下她一人,身后才出現(xiàn)兩人,上前幾步,輕聲開口:“將軍,你看這兩人如何?”
“這瘟疫可不是小事,我們真要如此盡力嗎?”
親衛(wèi)眼中閃過一絲擔(dān)憂,對這趟援兵,總有些許不記。
沈襄眼眸下斂,笑了笑,抬手阻止她繼續(xù)開口。
“瞧見外面的藥材了嗎?”
“這瘟疫,怕是解了?!?
“這江斬,還有幾分本事?!?
“若不是來的及時(shí),恐是白跑一趟?!?
“怎么也要帶點(diǎn)什么回去。”
沈襄甩了甩手中的馬鞭,饒有趣味的開口。
她可不是讓賠本的買賣。
沈家雖不喜歡參與這些朝堂之爭,但這新帝登基,總要有點(diǎn)表現(xiàn),不然每年足量的糧草,她去找人要?
“將軍,你真瞧上這個(gè)裴世子了?”
另外一側(cè)的女親衛(wèi),訝異開口詢問。
要知道,她們將軍眼光極其高,不少人上門提親,她可是一位都未瞧上。
“嗯?”
“不行?”
“我瞧他還行?!?
“等這次結(jié)束,就可以和新皇帝討個(gè)恩典了?!?
沈襄絲毫沒有掩飾意思,直截了當(dāng)說了出來。
裴家確實(shí)是個(gè)不錯(cuò)的人選。
這裴桉,也不錯(cuò)。
身后兩個(gè)親衛(wèi),彼此對視一眼,眼底是通樣的驚訝。
這是認(rèn)真的?
屋內(nèi)兩人并不知,院外這主仆幾人的對話,江斬記目陰郁盯著他。
“家中如何出了這般大的事?”
“你為何還親自來?”
江斬雖從小失了雙親,可也懂失去親人的痛。
裴桉此刻正用帕子擦去身上的血跡,頭也不抬,處理完之后,將帕子扔回水中,清水染成一片紅。
“無礙?!?
“不過是他們想死而已?!?
“何必?cái)r著。”
這般清淡的話語,讓江斬眉心一皺:“佑之?!?
“此刻你該立即去處理這些藥材,江小侯爺!”
裴桉無心和他談?wù)?,早就該過去的事。
人死了,便是死了。
何必再說。
話已至此,江斬不再多,深深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之時(shí),還是將剛才聽聞的消息,提了一嘴。
“這沈襄怕是沖你來的。”
“陛下,可謂是無所不用極極?!?
能說動(dòng)益州軍的統(tǒng)領(lǐng)親自來,肯定是拿出了相對應(yīng)的條件。
那些擺在明面上的東西不用說,而則暗中交易之事,怕是瞞住了所有人。
不然,裴佑之可不是那種蠢貨。
被人賣了,還這般替人賣命。
江斬離開屋內(nèi)之時(shí),裴桉抬眸望了望這深紅的水盆,眉眼沉了下去。
陛下,確實(shí)好手段。
如今,他確實(shí)可以考慮是否還要留在京中了。
他有軟肋。
陛下何嘗沒有?
江斬離開之后,也并未去找沈襄,而是往另外一頭走去,一臉擔(dān)憂。
“徐越情況如何?”
還未走近里間,便聞見一股刺鼻的血腥之味,可見里頭之人傷勢之重。
守在外頭的親兵,神情沉重:“回小侯爺,大夫還在醫(yī)治?!?
“情況不太好,徐大人他傷了手腕?!?
抬回來之時(shí),手腕之處的傷口,已然是血肉模糊,只一眼,便能猜到其嚴(yán)重性。
“我進(jìn)去瞧瞧?!?
江斬聽,眼底一片陰郁,抬腳往里頭走去之時(shí),只覺得步伐極其沉重。
才越過屏風(fēng),入目一片狼藉,鮮血染紅的紗布撒了一地,生生刺紅了他的雙眼。
“娘的!”
“老子一定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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