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想把女兒帶回府內(nèi),目前看來,母親不會接受她們二人,這種不確定的潛在危險(xiǎn)因素,他都要一一提防。
人不能什么都想要。
對于目前的他而,只想用盡所有辦法,將月兒和女兒留在身邊。
母親想要的東西,他如今已然做到了。
國公府是他裴桉囊中之物,父親還有那些所謂的庶出子女,對他形成不了威脅。
從前的裴桉只是國公府的世子,如今的他,只想護(hù)好身旁之人。
不想有一點(diǎn)差錯。
這一世,他想要之人,只有月兒。
小院之中,常德紅方兩人一直守著,不敢有一絲懈怠。
見著世子抱著人從馬車上下來,紅方連忙大步上前,差點(diǎn)失了規(guī)矩,剛想開口行禮,便被世子凌厲的目光給阻止住。
連忙噤聲,候在一片,目光忍不住望向世子懷中的小小姐。
幾人跟在世子后頭,全都放輕腳步,生怕弄出一點(diǎn)聲音,驚擾住小主子。
這一晚,小院之中還算平靜,但裴桉心中還是不免想念遠(yuǎn)在宮中之人。
也不知為何,心口恍然下墜,望著窗口的月光,說不出的心慌。
漸漸地目光暗沉下來,這宮中不能久待,他得去把人帶出來。
此時(shí)的裴桉,心中還在謀劃著用何種借口,能惹得月兒心軟。
可卻沒想到,一覺醒來,驚聞噩耗。
消息傳揚(yáng)起來,只要有心,從來迅速,何況陛下還有意為之呢。
“世子,外頭傳來個消息,有關(guān)宮中那位貴妃的?!?
常行覺得自己十分倒霉,這事怎么就輪到他來回稟呢。
簡直要命了。
此刻他站在臺階之下,完全不敢抬頭,連事件都不敢完全說完,尤其忐忑。
“說?!?
今日因不用上值,裴桉未穿得那般正式,一襲白色竹葉錦袍,眉眼疏離,身姿挺闊,如同一個世家少年。
可在聽完常行后面之話時(shí),神色驟變,眼底像寒冰聚起一般,刺骨無比。
“聽聞貴妃讓陛下下令,今日在宮中設(shè)宴,宴請適齡未婚男子,給貴妃的長姐。”
“招婿?!?
最后這兩字,常行幾乎要消了聲,極其害怕。
怎么就讓他碰上了呢。
裴桉在聽聞“招婿”二字時(shí),臉色黑沉不已,風(fēng)雨欲來那般,危險(xiǎn)不已。
嘴角輕扯,露出一抹冷笑,手心緊握著,咬著牙關(guān)吐出二字:“招婿?”
“好一個貴妃。”
真是花樣百出,使出這樣的招數(shù)。
夠狠。
頃刻之間,周遭氣溫驟降,迫人的威壓,讓人透不過氣來,候在下方的常行,壓根不敢抬頭,生怕小命不怕。
“備馬,進(jìn)宮?!迸徼窭渲幊脸琳驹谂_階之上,甩出這四個字,便朝著小院之外走去。
他一刻都不想等,現(xiàn)在立刻馬上,他就要把人帶出來。
他倒是要看看,誰那般不要命,敢和他裴桉搶人。
“是,屬下立刻去準(zhǔn)備?!?
常行反應(yīng)過來,像逃命一般往外面沖去,生怕遲了一會,壞了世子的事。
而就在他們離開之時(shí),屋內(nèi)走出兩道身影,紅方呆呆問了一嘴:“你說,清月姐姐會不會真不要世子了?。俊?
這段時(shí)日以來,她都快看傻了,世子在清月姐姐面前,溫柔的不像話,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
而清月姐姐,一點(diǎn)也不像在清風(fēng)苑時(shí)那般,對世子有情。
說不定,她還真就不要世子了。
常德聽到這話,眼皮一跳,連忙捂住媳婦的嘴,緊張不已:“別胡說?!?
這可不興亂說,危及小命??!
兩人在走廊之上,鬧成一團(tuán),恰好被小遙之瞧見,小姑娘雙手捂眼睛,軟乎乎開口。
“羞羞羞?!?
這一下,可把兩人羞紅了臉,沒了打鬧的心思,立即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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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外一頭趕往宮內(nèi)的裴桉,在門口便遇上不少男子,每瞧見一位,臉色便黑沉一分,甚至到了最后目光如刀,幾乎可以殺死人了。
不少世家子弟,都想上前問好,可都被這莫名冷冽的目光給嚇住。
這裴世子,看上去如同一個活閻王。
真真是嚇人。
看來這外界傳聞不假。
而裴桉盯著眼前這些人,眸色陰戾,沉聲質(zhì)問:“他們都是誰?”
一個個像清樓中的小倌人,涂脂抹粉,看得人生厭。
常行知曉世子此刻心中的怒意,連忙解釋起來:“有丞相家的小兒子,還有平陽侯家的小世子...”
“這些里頭,都是未成婚,甚至年紀(jì)都不是很大。”
有的比清月姑娘還小呢。
這話他沒敢說出口,這會世子的臉色,已然陰沉的不像話了。
裴桉站在宮門之外,盯著眼前不遠(yuǎn)處的人群,神色陰郁,深沉如墨的眸子像是蘊(yùn)藏一場狂風(fēng)暴雨,危險(xiǎn)四起。
“是嗎?”
“陛下可真是用心了?!?
聽著身后的馬車聲越來越多,裴桉心底那股怒意,幾乎要從深處迸發(fā)出來。
人還真不少。
連這種未長大的奶娃子,都想來和他搶人,簡直不知死活。
裴桉就這般神色陰沉進(jìn)了宮,一路上無一人敢上前問好,身上陰翳的氣勢,讓人望而卻步。
此刻胸膛之內(nèi)滿腔怒火,只想立刻找到那女人,問個清楚,看看她到底想要個什么樣的男子。
居然同樣貴妃這般亂來。
越是靠近宴會所在之地,裴桉眼底情緒越發(fā)濃重,幾乎快要失控了。
而他這一路上的情況,全然被人告知給在依蘭殿中,尚且未離開的陛下耳中,同時(shí)還有一旁的貴妃娘娘。
趙寒半靠在外榻之上,眼皮微微下垂,嘴角帶著一抹笑意,望著眼前之人:“你可還滿意,滿滿?”
這般失控的裴佑之,可是難得,怕是宴會上那些人,日后都沒好日子過了。
蘇明月神色稍有點(diǎn)倦怠,一襲藍(lán)色宮裙,同色寶石頭面,讓她顯得華貴無比,顯然是有精心裝飾過,耀眼得讓人舍不得挪開雙眼。
“一般?!?
“畢竟我想看那位高高在上的世子,心甘情愿做我長姐的外室呢?!?
蘇明月輕扯嘴角,漫不經(jīng)心對著眼前之人吐出這么一番話,淡然又肆意。a